纪筝张张嘴,大眼睛中拓进茫然夜色,手从酒杯上重重脱下。
路子霖深深呼出口气:“纪筝,原来觉得,你如果真不爱周司惟,就干脆利落放过他吧。后来不那想,他就只会爱你,时间越推移,他看起来平静无波,其实日复日愈发折磨自己。”
“不知道…
纪筝沉默几秒:“见过他。”
路子霖冷冷地嗤笑声:“你见过什?是见过当年你走之后他差点把自己搞死,还是见过他这些年神经衰弱失眠,不得不在办公室燃那宁神静气破沉香?”
“纪筝,”他语气冰凉:“你有心吗?”
酒馆内声响动,伴随老板吆喝声,新锅热红酒出炉,热气氤氲开来。
半晌,纪筝才找回自己声音,喉咙里发出晦涩音节:“……以为,以为他和卫昔……”
路子霖愣住。
热红酒得等,路子霖换个朗姆酒,握着玻璃杯坐下来。
“上次见面仓促,”他说:“也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聊聊,这几年过得还行吗?”
“挺好。”纪筝抱着杯子,喝口,猝不及防辛辣让她咳下。
路子霖递张纸巾:“看出来你是挺好。”
上头。
她在伦敦时候,也尝试过自己煮,却总煮不出那种味道。
叶璃说,那叫家乡风味,味道里融情怀,异国他乡如何比拟。
纪筝随意推开街边家酒馆沉重木门,深黑色门头,牌匾发光,里面暖黄色装修。
她运气好,进去时候刚新鲜出炉锅煮好热红酒,肉桂暖洋洋香气聚满整个屋子。
路子霖掀眉:“倒情愿是那样。”
句话止住所有妄断臆测,带着厉风扇到她脸上,胃里也火辣辣地疼。
路子霖仰头喝完杯中酒,稍稍平复怒气:“这些话,也就和你说,周司惟那个性子,死也不会跟你说,知道可能还会怪。”
“但是,纪筝,”他看她,字句:“他有多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些年,他去伦敦多少次?你来风行拿身份证那天,他提前连夜让人把会客区换成单向玻璃,他就在里面。知道你爸公司事,几乎是立刻就出手帮忙。”
这话听起来像还有后话,纪筝默默擦拭嘴角酒珠等待。
果然,路子霖瞥她眼,语气带有讽刺:“不是人人都像你过得这好。”
她动作顿,口酒停在喉咙间,刺激得人想流泪。
路子霖继续凉凉道:“不问问他?”
这个他指谁,二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老板用不锈钢杯子给每个等待下班人都盛杯,纪筝找到门边靠窗位置坐下。
木门沉重地“咯吱”声,凉风从门缝灌进来,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听到声敞亮,熟悉男声:“老板,还有吗?”
“没哥们儿,得等下锅,二十分钟。”
男人低低骂自己声,抬起头随即和坐在门边纪筝大眼瞪小眼。
纪筝率先反应过来,抬抬手:“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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