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按住她肩膀,皱眉:“纪筝。”
他很少喊她全名,般这种时候就是认真,纪筝更认真,黑圆眼睛盯着他,执
“你要走吗?”她下意识问。
“不走。”周司惟拉张椅子坐在床边,让她躺下去,盖上被子,关大灯,只留月色从窗外照进来。
他手伸进被子里握着她手:“陪着你。”
“你工作室那边?”纪筝看他,心里惴惴不安。
“没事,”周司惟面色平淡:“别想那多。”
口袋手机铃声直在锲而不舍响,周司惟皱眉,直接按关机。
纪筝抹把泪,抽抽噎噎地说:“接下吧,万有急事呢?”
“没事。”他说,捧着她脸,指腹轻柔地蹭泪珠,低头用唇点点吻她干涸泪痕。
“落落,”他声音很低,微哑,不甚清晰:“伤害你人,会付出代价。”
纪筝没听清,问句:“你说什?”
医院被单和墙壁白茫茫,头顶白炽灯冰凉安静,纪筝察觉到抱着自己人力道越收越紧,身体肌肉仿佛在颤抖。
“周司惟。”她抬起自己覆着胶带手,轻轻摸摸他脸。
他怀抱很凉,衣服布料冰滑,心口处剧烈跳动着,叫她晚上恐惧瞬间落地。
表现再怎坚强没事,其实都是因为没有亲近人在身边,又不想让童然担心,其实她也很害怕。
怕疼,怕玻璃碎片,怕留疤。
“那你也不能晚上坐着呀,”纪筝小脸盈盈如月,蹙着眉:“你回去睡觉,或者你上来睡。”
病床虽然小,挤挤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周司惟轻轻摇头,手指拨开她碎发:“别担心,睡吧。”
“那怎行?”纪筝抬起头,长发如瀑散落,坚持:“怎能坐晚上,你要坐话那也坐晚上好。”
她说着,只手撑床就要坐起来。
她说完这句话,她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路子霖打来,接通后劈头盖脸就问:“纪筝,周哥回去找你吗?”
随后是道女声,卫昔尽量平和道:“让周司惟接电话可以吗?”
路子霖在旁边骂句:“周哥他妈疯吧!”
尾音还没说完,手机被周司惟拿过去,他松开她,起身关上门去外面接电话。
纪筝有点懵,两分钟后,周司惟重新回来,把手机放到床头边,俯身手撑在她两边吻下她额头,柔声说:“睡觉吧落落。”
周司惟握着她抬起手,合在掌心里,微垂睫落下阴影,瞳色深不见底,轻声问:“疼吗?”
被这问,纪筝股酸楚涌上鼻尖,眼眨就掉滴泪,瘪着嘴:“疼,好疼啊周司惟。”
说着,整个人情绪都垮下来,晶莹泪珠颗接颗,从素白脸上滑下来。
她拿脸去蹭他衣领,呜呜呜地哭起来,仿佛要把晚上委屈都哭出来。
温热泪水渗过布料,渗进他心口肌肤。她哭声音很低,像把磨得很钝刀,点点,凌迟耳膜和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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