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骂不下去时候,缓着气儿收声儿,却看见小沈已经泪流满面、委屈绝望至此,却是句话说不出。
他终究还是转过身,走出栖身破庙。
走几步,还是忍不住,他擦眼泪,回头看,那脸蛋仿佛被阴影切成黑与白两段,半是眷恋不舍,半是决绝冷酷。
“师弟,这是最后次叫你师弟。”
“论内功天赋,远远不如你,但欠师父师姐师兄命债,定要想法子去还清!定会在暗器上练出成就,将来有日见那贼
小沈惊,匆忙解释道:“小唐,谢先生是有侠名豪气武人,他愿意教功夫,助复仇,也愿意寻名医,帮你治病求医……不是有意叛祖离宗,实在是因为……”
叹口气:“实在是因为……你受不这偷鸡摸狗苦日子吧?”
小沈愣。
“你,你这是在说什?”
冷笑:“正好,也实在受不你这个害死门老小,还有脸在面前招摇丧门星、倒霉蛋……”
太好,可在这镇上城里都瞧过几个大夫,古代人对于脑震荡还真没几个好法子,配药都吃,可没个奏效,可怎生是好?
想来想去,越发焦灼,却也无计可施,心想着这虚弱下去,总有日要给活活疼死,只留下小沈这个脑袋根筋,可怎办呢?
这急二白之下,白日里便去打听消息,小沈去到处偷吃偷喝,东惹西闯,胡闹久,终于还是惹到贼。
他有日偷摸进吴员外宅子里,却碰巧遇着在那儿参加宴饮江湖豪客“明器飞龙”谢鳞玉,二人大打出手,谢鳞玉却对小沈生兴趣,打败他,也不取其性命,反而好吃好喝地供着、喝着,让小沈做他徒弟。
谢鳞玉使得手好暗器功夫,让小沈颇为心动、眼馋,他知道自己内功上长进不大,还在劫焰掌第四层,再学个几年,也未必能伤那仇家。
小沈脸色煞白,攥紧拳头。
怒道:“不该恨?那多人里,该死人就只有你二人罢!结果他们都死……他们个个都没活下来……只有你,你这个没心没肺,还有这个自以为是东西,活下来……能不恨!?”
拍着胸脯,指着小沈,他新师父就站在庙门口,却是句句,字正腔圆地把满怀希望小沈狠狠骂通。
骂得狗血淋头。
骂得他双眼圈红透天,也没停下半分。
可暗器就不同。
把暗器练到极致,哪怕内功再高人遇着,脑袋也得开花,脖颈也得变朵两朵血花,岂不乐哉?
小沈想让谢鳞玉也收为徒,可谢鳞玉似乎只打算收个徒弟,便和小沈同来破庙里瞧,从看到他们那刻起,便知道该做什。
小沈疑道:“小唐,你,你脸色怎这样不好?”
冷笑道:“好?们师门才没多久啊,你这快就要叛祖离宗,拜别人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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