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回过神来,也有些歉疚道:“老人家说得对,这回是晚辈过激,小唐不肯理,又不肯坐在这儿,大概也多心多想些。”
高悠悠继续昂首沉默,像个阳光下峭立美丽植物人。
钟雁阵则低头沉思,如座雕刻到半而未完雕像人。
倒是柳绮行,他身上金玉佩饰折射出单纯而璀璨光芒,使得他更像是个不解人世闪耀纸片人。
小常说完,他就皱眉道:“唐大侠就在凉亭,你们若不想好好听书,去那边问他就是……何必在这里叨扰老人家?”
这反倒让心头松。
说明他没有看出来。
他若真看出,眼神该多些愧疚、伤怀、兴奋。不应是纯粹试探与威胁。
他应该只是发觉脸上有古怪,但没直接想到脸下是唐约。毕竟“唐约”还在凉亭里呢。而在身上贴假肌,脸上贴假体,是很唬人也很有伪装感。
只沧桑叹,面带寂寥道:“老朽曾也年轻过,也意气过,自然也须发茂密过。可惜这人到中年,伤病交加,胡子也掉得比寻常人快些。仇门主你说,个快要六十岁老男人出门,若是没有圈美髯,岂不像个老太监样?不过仇门主这说,看来即便贴这胡子,也回不去从前……”
他说这胡须好像是贴上去!?
鲜鲜嫩嫩出炉马甲呢!这大个马甲呢!就这没?
又又又掉马甲念头烧得脸上滚烫,那扶着胡须手,更像捻着刀尖揉着剑锋,种又锐又厉触觉完全代替胡须柔感。上下左右想,仿佛条条大道通社死,年年岁岁有尬时,遇到仇炼争后,尬场时候就特别多。
但是得冷静。
冷静啊唐约!
这家伙虽然憨憨到令人匪夷所思地步,但这话总算说对。
连柳绮行都会明白道理,仇炼争岂会不明?
他只推杯子往前,收目光在后:“想下面故事定会有合理反转,老前辈
仇炼争没料到会有这层说法。
他立刻目光闪,别别扭扭地回过头。
他虽意气而为,但多半是向着同龄人,他担不起瞧不起老年人、不尊敬长辈这种恶劣特点。
他只是咳嗽几声,道:“宿老前辈勿要多想……并非此意……”
笑笑,故作淡然道:“知道你是个尊老爱幼好孩子……你只是担心老朽会添油加醋,污蔑唐约,但老朽与唐大侠也是忘年之交,此番受托,又有他在旁监督,岂能为时口快,干得出这种损人不利己事儿?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心好,就是过于担心他,太心急些。”
胡子是怎露馅呢?
难道是因为方才惊讶得差点儿把胡子给扯下来,结果硬生生扯长分,让仇炼争看出端倪?
这易容本来是完美啊,是自己把胡子扯长,把破绽露给毛毛虫?
于是平心静气吸口气,看向仇炼争。
他在说完那话后,只用种锋芒目光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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