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店之前,万贺呈帮裴小拾戴上围巾。
万贺呈本来没想让他跟着跑来跑去,但裴小拾坚持,非要跟他起打车去机场,说要送送他。
在安检口分别,戴着帽子和口罩、脖子上还缠万贺呈那条围巾裴小拾,差不多已经把整个自己都藏起来,低着头时,黑色鸭舌帽把他上半张脸也挡住,让万贺呈看不见他脸,也看不见他眼角红。
但万贺呈偏按着他后脑勺要他抬起头,又俯身贴近看他眼。
眼角是红,眼里却没有泪,好像那红是因为眼睛过于干涩才发红,眼底片雾茫茫。
万贺呈说:“可以。”
裴小拾又别别扭扭说:“明天可以再帮戴次围巾吗?”
万贺呈又说:“可以。”
裴小拾抬头问:“那可以不回深圳吗?”
怎样都“可以”吗?裴小拾突然质疑切,于是抛出个明知道答案是否定问题来试探万贺呈。
物,现在再贵礼物万贺呈也都送得起。
就算裴小拾要车要房子,要几百万失恋精神损失费,万贺呈也会全部给他。
万贺呈自欺欺人地希望裴小拾能找他要些物质上补偿,最后也只是确认裴小拾什都不会找他讨,裴小拾对他说“恨”是“恨他不爱”“恨”,除此之外再没有别。
可万贺呈忘,就算他爱生长于贫瘠之地,倾尽所有只拿得出粒谷子,裴小拾也会像收获整个秋天样用力抱住他。
那个会发光小方块,还有其他些万贺呈过去送不值钱小东西时至今日直留在裴小拾行李箱里,留在裴小拾身边,陪他走过每个城市。
瘦,太瘦,脸小到撑不起口罩,像小孩儿偷戴大人型号,片小小布料装半张脸两侧还有盈余。
虽然眼睛又大又圆,但眼里没剩什光。
有时候乍看是
“深圳那边还有事情等回去处理,必须走。”万贺呈看他会儿,才接着说,“刚才说‘可以’不是敷衍你,不想做、没办法做不会给承诺。”
裴小拾垂手勾住万贺呈小指头晃晃,说知道啦,万哥。
这晚两人什也没做,裴小拾早早缩进被窝里闭起眼来,不知睡没睡,总之是安安静静没动作模样。
万贺呈第二天早上航班回深圳,本来他打算让裴小拾多睡会儿,但他放在枕头底下手机刚震下,裴小拾就跟着他爬起来。
于是两人起起床、整理行李、吃早餐、退房。
今年裴小拾没收下任何份万贺呈想要给他礼物,万贺呈不喜欢亏欠别人,于是对裴小拾说:“算欠你,改天补上。”
“真不用……”裴小拾摇摇头,停下又说,“要不把你那条围巾送吧,很喜欢。”
如果不是裴小拾说,万贺呈已经完全忘那条围巾存在。
万贺呈问:“除围巾,还有别礼物想要吗?”
裴小拾抿抿唇,说:“那等想好再找你要,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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