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贺呈却不让他再想,昨晚裴小拾收拾行李时候万贺呈看见他把东西放哪儿,自己进房把抽屉拉开,东西拿上,然后转身出去,只说句“东西放这儿”。
东西哪能只是放着,肯定是要用,
“没有不开心。”裴小拾说。
“小拾,”万贺呈喊他名字,说,“朝前看吧。”
裴小拾咬着唇不说话,万贺呈就又说遍:“朝前看,裴小拾。”
过去已经过去,万贺呈不会怀念,裴小拾全都知道,也知道切都在朝前走,只有他人留在原地。
留在很多年前小吃街,留在现在已经拆掉许淑英老房子和后来他跟万贺呈同居时租住那套二十平米居室。
是走到他面前,低声道:“过两天吧,你现在身体不是还不舒服吗……”
“老毛病,死不。”万贺呈低头审视他,字句道,“还是说,需要身体多好才能跟你上床?”
“不是这个意思……”裴小拾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是怕你……”
万贺呈淡淡道:“怕什,怕干你时候死在床上?”
每句话都反着裴小拾意思说得直白,很难不说是故意。
春天墙面返潮滴水,墙上贴着防潮墙纸在夏天又变成蒸笼里屉布,在没有空调房间烤得他们夜不能寐,那时候万贺呈身上没钱,在家电城逛圈又圈,最后只搬回来台小风扇,立在床头,风也只对着裴小拾吹。
冬天又遇上五十年遇最强寒潮,买台小太阳取暖器,两人围在小太阳边上起泡脚取暖,万贺呈本来是不怕冷,因为裴小拾,也才对那点温暖有更多渴望。
廉价小太阳只用半个冬天,最后因为洗脚水不小心洒上去短路报废,整间屋子电闸都跟着跳,舍不得刚烧热水,他们直摸黑泡到洗脚水变凉,才起身下楼到电井房合闸。
那时候生活很苦,他们却有很多爱,也许在现在看来那些“爱”盲目不理智,是没有出路,可那时候也是“爱”支撑着他们起走过春夏秋冬。
这些附着在裴小拾身上扎得他遍体鳞伤过去,也许万贺呈早已忘记,但裴小拾觉得自己不能忘,那些属于他和万贺呈回忆,他们两个总要有人记得。
“不要说‘死’……”裴小拾自己可以说“死”,但他听不得万贺呈这样说。
裴小拾怎斗得过万贺呈,万贺呈不过是这说两句,他就把自己底牌全亮光,低着脑袋,没什底气地说:“你不想话,们就不要……”
“想让你开心,你能不能开心?”万贺呈为难他,像要求个腿骨折人健步如飞去要求裴小拾开心。
可是他也必须让裴小拾知道他想法——他不希望裴小拾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
要告别段感情固然困难,就像戒烟戒酒戒掉违禁药物那样,最开始定会有戒断反应,人们次次撕开伤口上痂,只为舔舐过去那点甜,可这终究是饮鸩止渴,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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