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英早年从偏远云城嫁到沿海申城,跟着自家男人在化肥厂干活儿分套老旧房子,后来男人得肺痨死,没多久厂子也倒闭,她先后经历丧夫、下岗、从家属楼搬出来无处可去,没时间哭,第二天就挽起袖子跟群光膀子大汉在码头抢活儿干,这年她43岁。
只在死老公时候哭过回,45岁把屡教不改在外面混黑打打杀杀亲儿子赶出家门时候,她滴眼泪也没流。
再后来云城发洪水,有对夫妇双双遇难只留下个襁褓中婴儿,双方亲戚纷纷推诿,反倒是与那对夫妇毫无血缘关系许淑英把那婴儿抱回申城抚养,这年许淑
于是万贺呈下楼,开车,送人回酒店。
裴小拾坐在副驾驶,指甲在安全带上抠着,问:“还可以起出来吃饭吗?”
明显重点在于“出来”,“吃饭”可能只是裴小拾随便拿来修饰“出来”。
“可以。”万贺呈这回他。
可是直到2021年过去,他们都没再见过面。
就着月光,万贺呈起身系好皮带走到阳台去抽烟,留裴小拾自己人在地毯上坐着。
抽完支烟重新进客厅,万贺呈抬手把灯打开。灯亮起来照亮沉默,室凌乱和狼狈再无处躲藏,万贺呈把裴小拾从地毯上拎起来往门口送,说送他回去。
裴小拾在玄关处蹲下来穿鞋,穿半天没有站起来,万贺呈半蹲下来,见他好像是走神,鞋带绕来绕去怎都打不好。
“你这样们没办法沟通。”万贺呈拉开他手,几下帮他把鞋带系好,“你现在不是能喜欢别人状态。”
“知道……”裴小拾说着,刚才被紧握住手腕现在才终于感觉到疼。
这期间,万贺呈只再收到过两次裴小拾发来消息,次在十月中旬,裴小拾说要去试镜,次在十月底,裴小拾说要进组。
万贺呈后来点进裴小拾微博看过,看见裴小拾在W酒店化“工作妆”那天完整造型,遮瑕做得好再加上后期局部P图,罩衫下露出截手腕光洁白净,像是无事发生,而不是他那晚帮醉酒裴小拾脱衣时看到那道道留在手腕、脚踝和大腿内侧疤痕。
那怕疼个人,是用刀划吗。
下半年公司几个新品上市,推广没能跨领域,找依旧是中规中矩业内专家,万贺呈直忙到年关没休过几天假,直到2022年初,元旦期间,他才抽空回趟云城看望许淑英。
他喊许淑英作“婆婆”。
那些丑到每次他都要用遮瑕盖住狰狞疤痕,万贺呈应该看到吧,就在昨晚帮他脱衣服时候。
几年来留在手腕上深深浅浅伤口,万贺呈用力提醒他。
提醒他别这蠢,提醒他别老做这些没意义事。
“是因为吗?”万贺呈隔着长袖按住他手腕,力度比刚才轻不少。
是话要说笨说蠢吗,那请拜托不要这说,因为不想让你被个笨蛋喜欢。裴小拾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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