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电话挂断,陈非晚也没问过她到底为什晚归。
手机打到发烫,手心却冰凉冰凉,什也握不住。
夏藤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夜空,月亮水般,和眼泪起无声流淌,渗进耳边头发。这路走来,从风光无限跌入泥潭,她从未如此糟糕过。
*
那晚后遗症出现在梦里,她被噩梦纠缠晚上,梦里没有及时出现祁正,瘦猴得逞,她凄声
“嗯。”夏藤闭着眼听着。
这茬儿迅速翻篇,陈非晚马上换个问题:“新学校能不能适应?”
对她,夏藤自然不会像对丁遥那样有说。
“能。”她说。
“同学关系处怎样?”
她放下梳子,这是今晚第三次重复这句话——“她出门前回来。”
她经常搞不懂,为什人们总喜欢假设那些未发生事,再拿那些假设去惩罚别人。
比如现在陈非晚。
“你还狡辩?”她很恼火夏藤态度。
夏藤很无力,“陈述事实也叫狡辩?”
屋”,护着她肩头把她拉进屋,夏藤身上衣服半湿,头发也散,沈蘩上下扫,“你怎回事儿?怎淋湿?出门不是带伞吗?”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狼狈,夏藤找借口都找累,“地太滑,下台阶没看清。”
沈蘩狐疑瞧她,“阿藤,你好好跟讲,是不是受人欺负?”
“没,又没在学校,哪儿有人欺负。”夏藤面上扬起笑,语气尽量轻松道:“姥姥不吃饭,身上黏难受,先上去洗澡。等会给妈回电话,您别操心。”
她说完,避开沈蘩探究目光,步伐加快上二楼。她身心俱疲,脸上伪装笑容都快没力气支撑。
夏藤想下,最后道:“凑合。”
“凑合就够,别走太近,注意你什身份,你迟早要回来。”
她什身份?
夏藤自嘲勾起唇。
这里没人高看她。
陈非晚反复深呼吸,把那股气顺下去,笑,“你行,现在离得远,管不住你。”
夏藤懒得接话。
陈非晚像妈不像妈,有时候称职过分,有时候像个叛逆期不良,她雷厉风行惯,说话做事都是股排山倒海劲儿,脾气也是,点火就着,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只讲究效率,结果,脸面。
“这事儿没有第二次,听见没有?沈蘩是妈,请妈照顾你,你别反过来找事儿。”
木梯“嘎吱嘎吱”,发出沉重闷响,每踩节,她心就往下坠分。
*
不出意料,陈非晚劈头盖脸就是顿骂。
“天到晚给你操心多少事儿你还嫌不够是不是?你跟谁闹失踪呢?啊?你姥姥多大岁数你不知道?急得非要出去找你!这下大雨,要是再摔跤,出事你担得起吗?你气就算,你姥姥得罪你吗?”
夏藤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自己,真头疼,她不想吵,但是陈非晚想,手机在桌面上自说自话,噼里啪啦,下秒要爆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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