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好像噎下,“您放心,是口碑很不错民宿,不然咱们自己哪有K歌机呀!您再看看咱们计划书哈!”
“知道。”杨爱棠说,“你辛苦。”
“哪里话。”小阮说,“领导肯来,是们光荣。”
这两句话都干巴巴,好像双方都明知彼此心不在焉。微淡尴尬中,这通电话很快也就结束。
杨爱棠莫名地发会儿呆。他说错什吗?
床铺得整整齐齐,两个枕头并排摆着,但床头柜上书少摞。他脱下外套,打开衣柜正要放进去,就发现衣柜也空半。
哦。
行李箱塞得越满,家就会越空。这是当然,没有什好矫情。
外套里手机忽然响起来,是负责组织郊游下属小阮电话。
“喂,杨主管您好呀。”
杨爱棠租房在公司附近,小区环境幽美,月租万左右,电梯六层,五十平室厅带阳台,干湿分离可养宠物,他非常满意,甚至觉得比程瞻住酒店式公寓还要好得多。所以在决定同居时候,他没有多少犹豫,就让程瞻退那边住到他这里来。
程瞻家底虽厚,自己收入和杨爱棠半斤八两,两人对外说是室友,房租水电平摊。恋爱四年,同居三年,到而今程瞻要走,竟然要惊动搬家公司。
单元楼门锁有点涩,输入密码后,总是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推开,杨爱棠熟练地用肩膀撞过去。电梯升上六楼,他行李箱骨碌碌地从楼道上滑过,停住,而后他解开电子锁。
密码是他与程瞻生日合写。等程瞻走后得换个密码,他想,安全起见。
房里片黑暗,杨爱棠摸索着拍开廊灯,低身脱鞋往里走。夜中光线昏暗,他被绊几步,又去打开客厅灯,这才看见厅中地毯上还铺不少报纸,报纸上放着十几只未封口纸箱。
程瞻以前还说过他傲慢。这真是欲加之罪,程瞻个富二代,难道会比他卑微?可是他却总是做不到像程瞻那样,谦虚而得体地关照到每个人,让自己说出每句客套话都像真心话样可靠。
客套话就是客套话,再如何温柔,难道还能改变它成色?
他想着这些莫名其
“你好。”
“您看到群消息吗?明早八点半从公司出发坐大巴,要早起哦。”
“啊,是挺早。”杨爱棠将手机开免提扔边,自己脱衣服准备洗澡。
“所以早点休息啊,明天晚上才能嗨得起来嘛!”
“晚上?”杨爱棠顿,“要在十渡过夜吗?”
每只都被塞得很满,箱子侧面还贴着标签,茶几上搁着些剪刀胶布之类工具。杨爱棠稍微收拾下就累,对着只写着“衣物”纸箱出半天神。
程瞻衣物。
他目光其实并未真正落在那些东西上面,反而空荡荡。也许是飞机太快,从家乡层峦叠嶂,到北京车水马龙,也不过是眨眼,胸腔里就已经满是陌生空气。
他终于往卧室走去。
卧室里干净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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