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迦觉得自己从未见过他。
但又觉得在某个时刻,他也曾那样看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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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似乎没有要道歉意思。
他单手拍着那颗球,准备离开。
但没人敢问。
倪迦捂着后脖,痛感强烈,她心头怒火正盛。
那颗篮球滚圈,停在她斜前方。
不多时,只手伸向它,五指张开,根根修长,骨节分明。
那只手很大,是男生手。他直接将篮球握住,单手拿起来。
应该是同年级——因为他们班几个女生坐在观礼台上看。
“倪迦!这边!”
那排女生其中个喊她声,倪迦目光投过去,好像是她同桌楚梨。
楚梨身边女生扯她下,似乎在嚷嚷你叫她干嘛。
倪迦想翻白眼,她也没打算过去。
她早已失当年四海之内皆兄弟气魄。
但她漂亮,独来独往让她神秘,年级里张狂女生注意到她,会随口议论两句。
太过出挑,极易引起同类嫉妒,偏偏女人天生擅长排斥比自己漂亮女人,她撞见过几回明目张胆打量她目光,都懒得理,没有闲气可生。
也不乏男生对她有意思,只是苗头刚冒,她就不解风情掐断。
倪迦不怎爱笑。
倪迦留级。
与她同龄人,或已拿着大学通知书,各自飞向不同城市;或已踏入社会,开始为生存之道而碌碌。
只有她还停在这里。
阔别三年,倪迦重返学校。当年圈子散干干净净,四周皆是陌生脸。
曾经提起倪迦人人皆知六中,已经换批人无限风光。
在径直路过她身侧那刻,倪迦意识到他是真没打算说对不起。
倪迦盯着他后脑勺,语气微冷:“你不道歉?”
他没理。
看都没看
倪迦沿着那只手看上去,心底陡然升起股不安。
那是张陌生脸。
单眼皮,眉骨硬朗,下颚弧线干净利落,长相十分出众。
但他有双充满戾气眼,冰冷,漆黑,看人没有温度。
看她没由来阵心慌。
她往前走着,从篮球架下过,颗橘色球体直直飞向她。
“砰”声,篮球重重砸在她后脖颈,她眼前瞬间黑。
观礼台那边传来惊呼声,几个女生跑向这边。
球场上,打篮球几个男生也停下动作,看向始作俑者。
谁都不知道陈劲生突然抽什风,那球是不是故意砸,他们看清清楚楚。
也不结交任何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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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体育课,是中午放学前最后节课。
她去天台上抽完烟,才慢慢走去操场。
紧挨篮球场上,群高高瘦瘦男生在打球。
倒也好,无人记得她,她和她荒谬青春终将化作寥寥风,呼啸而过,再不为人所知。
人道是,风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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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在新班呆个星期,只和座位周围人说过几句话。
班里女生都有各自小圈子,她是外来者,无心融入,也不乐于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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