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盛夏里风平地而起,周遭所有树木被卷进风里发出潇潇之声,夏蝉鸣叫从四面八方传来,却统统被隔绝在耳外,温梨笙所有惊慌失措在对上那双漫不经心眼眸时,难以抑制迸发。
这少年逆风而立,万丈阳光倾泻,肆意描绘着他俊美五官,上等墨玉般黑眸半敛,眉眼尽是慵懒之色。身白如霜雪衣袍微摆,衣领袖口绣着精致金丝流云细纹,有着说不出华贵之姿。
他就这般随意站着,墨发轻轻飞扬,端是年少风流可入画,自成风骨难笔拓。
当初温梨笙出嫁,十里红妆绕过半城,喜糖喜钱撒路,锣鼓喧天尽入耳,正是喜庆热闹之时,反军撞破城门长驱直入,在街边看热闹民众皆落荒而逃,家家闭户不敢再出。
抬着她喜轿送亲队伍将她重重扔下,四散而逃。
“传闻景安侯世子年幼出名,是当世才具有着天人之姿,此番看也不过如此,只把他绑来还没做什,就吓破胆。”沈嘉清满是不屑声音响在耳边。
温梨笙沉默片刻,“你把他嘴封上是为何?”
沈嘉清道,“自然是他直叫着自己不是世子,觉得聒噪。”
温梨笙看他眼,“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绑错人?”
沈嘉清反应极大,“怎可能,这人是从景安侯府马车上拽出来,小爷办事靠谱,什时候出过错?”
沈嘉清突然被骂,颇是纳闷,“咱当初商量时候,你也是赞成啊,怎生突然变脸?”
温梨笙话卡在嗓子处,当年确实无知,在此事上与沈嘉清狼狈为*。
闯大祸。
温梨笙抢过黑色长布,匆匆将半边脸蒙住,跑到那件小竹屋外,刚靠近窗子就听见里面有呜呜声音。她倒抽口凉气,霎时感觉心肺都结冰般,弯下腰悄悄透过竹窗缝隙往里看。
阳光照进屋内,视线还算清晰,刚把目光探进去就与里面人对上视线。
温梨笙听得外面阵吵杂过后声音消失,便壮着胆子掀开轿帘,入目便是匹装着银甲黑马立在轿前不远处。再抬眸,就看见俊美无双人坐于高马之上,居高临下
“你何时见过景安侯马车?”
“那马车只看眼就知道是景安侯府,不会有错。”沈嘉清坚持自己判断。
温梨笙再看看屋里人,确认不是那位世子,便又与沈嘉清争论起来。
两人正吵个不休时,身后突然有人用懒懒音调啊声,“原来在这。”
温梨笙瞬间噤声,转头望去。
温梨笙愣住。
里面人身着靛蓝色长袍,头戴银冠,两条银丝红绳编织缨绳垂在肩边,手脚皆被捆住,嘴上蒙布还在不安分呜呜叫着,看见温梨笙之后便叫得更大声。
这不是那位世子爷。
温梨笙单看眼睛就认出来,虽然这人穿者打扮确实华贵,但面容与世子爷差得远。
她大松口气,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摘下蒙在脸上布连道三声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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