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只想要好处,不想面对坏处。可世上没有这完美存在,也并无完美之人。陛下是如此,宗正卿您,也是如此。”
老太医说这话已经逾距,更何况其中还剑指公冶启。
可莫惊春却听得若有所思。
他生性谨慎内敛,许多事情只压在心头,却不肯与外人道。便是和公冶启两人牵扯之时,也甚少吐露什。
若非昨夜吃醉酒,莫惊春或许还不会将心头藏着话说出来。
昨夜看着没疯,可要是真没疯,怎会做出那样举动?
如今莫惊春脚上铁环,可便是铁证。
老太医却是笑笑,摇头说道:“宗正卿却是忘,陛下有您在,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莫惊春苦笑声,“这不过是时慰藉,做不得什。”
老太医见莫惊春心有郁结,本来是不想多说什,但是看着宗正卿眉间清愁,又忍不住多嘴几句,“宗正卿是在忧愁什?”
在说是什事,他淡定地摇摇头,“不样,那在陛下心中是当死之人。”
莫惊春眉头紧蹙,却是没有松开。
那疲倦和累意浮现在眉梢,更在心头。
老太医淡淡地说道:“从前陛下发疯杀人,会敌不分。如今陛下疯狂,与从前想比,多少是有理智,不会再那般癫狂嗜杀。”
“在您看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莫惊春道。
其实莫惊春再想,昨夜陛下会突然想要将他锁住,除他离开动作,大抵也是因着他之前在提及清河王世子事情上反应。陛下自认为“好”,其实莫惊春也未必想要,只是从前他不说,公冶启自然顺着自己性子来。
最要命是,
莫惊春:“或许能够宽慰陛下,然与此同时,陛下却也因为关切,而不得不面对更多事。从前这局面,可从没像现在这乱过。”他这话,只是突然想起这接连几人死,都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
然正始帝采取这样激烈手段,却未必是好事。
老太医似乎明莫惊春意思,突然笑起来。
“宗正卿这话却是偏颇。人心是处出来,而个人带来影响,有好,也有坏。可怎能只贪恋好处,却不肯面对坏处呢?”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就跟家中老妻脾气,bao躁,说话不中听,总是让人生气。可是她操持家务,赡养父母,哺育儿女,这桩件都面面俱到,却是远不如也。
“气她恼她,却也爱她敬她。
老太医:“宗正卿觉得,是个嗜杀无节制帝王为妙,还是个理智冷酷君王为好?”
显然,在老太医眼中,前者可比后者严重得多。
眼下陛下数次动作,都被他自己局限在定范畴,从未引起轩然大波,要说真出事……却也是每次都不曾出事。
莫惊春叹口气,“但却觉得,陛下并不比从前易熬。”
从前正始帝只要撑过疯狂之时,便能恢复冷静;可是眼下却是无时无刻不被干扰,这样日子,又有什乐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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