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任何人,在意识到这点瞬间,都不可能让莫惊春离开。
……就连莫惊春自己,也做不到。
公冶启便是个敲骨吸髓疯魔。
在他自己还未意识到莫惊春重要性前,其贪婪恶欲本性就已经将莫惊春牢牢霸占,绝不能离开。
徐素梅不解其意,却能从莫惊春身上感受到种无名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莫惊春情感,而是来自于对陛下恐慌。
莫惊春如今手指,方才是痉挛不已。
“子卿……”
徐素梅脸色难看,在莫惊春身旁坐下来,“今年入秋,父亲和他都会回来。到时候……你就走吧。”
莫惊春轻笑起来,摇摇头。
“大嫂,天下皆是国土,能到哪里去?”
徐素梅是在关心他,可是这份关心,在莫惊春本就紧闭脾性下,来得太迟些。恍然回首,莫惊春再看他做过所有事,却发现每桩,每件,都在朝着条既定道路上在走。
耳边是徐素梅担忧问话,“……还是说,你对陛下……”
他对陛下,又是如何?
——“知子卿仍有迟疑,不过此乃人之常情……子卿回去后,若能思之再思之,便心满意足。”
脚踝本该早就习惯地方蓦然刺痛起来。
莫大痛苦。
太后莽撞,与陛下生隙。
先帝已死,再如何追思,也是不再可能。
那……莫惊春呢?
满朝文武,王公大臣,值当公冶启上心还有几个?
仿佛有那瞬,她在莫惊春身上看到无形缠绕丝线,让他无处可逃。
“可有朝日,陛下他总是会再立后宫,届时……”
莫惊春抵着额头,听着这话竟然
方才那瞬破碎神情,已经再度被莫惊春包裹起来。他就像是坚韧面团,外表看着无甚大碍,其实却比顽石还要坚强韧性。
“离开后,要是陛下再度发疯……到时候,还是不得不再回来,折腾这出,又有什意思呢?”
莫惊春看得比谁都远。
公冶启病症无药可解。
如今莫惊春是他唯良药。
莫惊春疲倦地说道:“……从前,或许该是恨他。”
徐素梅看他。
莫惊春说话时候很是平静,更有些不喜不悲神色,“并不喜爱男子,更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陛下是朝廷未来,只要他能直那才德兼备下去,无人会不簇拥在他身侧。可他偏偏……”偏偏有这样心肠,偏偏是个疯子!
莫惊春如何不恨他?从前经历过那些,难道是他甘愿忍受?
他如今这幅身躯变得如此*靡不堪,难道是他乐意见?如果不是因为精怪逼再逼,莫惊春不会步步走到这般地步。
无可靠。
莫惊春蓦然有种天大地大,无处可逃错觉。
他能逃吗?
即便莫家真有能力自保,莫惊春抛下切离开后,那公冶启……会变得如何?整个朝廷天下,又会如何?
有些时候,莫惊春痛恨自己想得这深,却又不得不想得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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