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便是吃到半匆匆出去接旨,回来后便让厨房将两道宫菜热过挪到中间。莫沅泽吃过糕点,果然是他喜欢味道。
“不过还是奶香糕好吃。”莫沅泽碎碎念,将小糕点夹给小叔,“叔你尝尝。”
方才他已经给徐素梅和老夫人夹过。
阿耶和祖父被排到后面。
倒也不是孩子偏心,他和这两位男性长辈还是不太熟悉,但是也慢慢接纳他们。尤其是阿耶,会带着他上房揭瓦然后起被阿娘骂经历,他甚少有过。
…
除夕眨眼便到,不管是宫内宫外,都是派热闹场景。
原本腊八时,宫内就由太后赐下腊八粥给朝中重臣,毕竟宫内没有皇后,这些操持事情便还是由着太后来做。
莫府在腊八收到回,除夕便又收到回赐菜。
这菜从宫里送出来,到各家府上都变冷。可谁会真去吃,要不过是这个恩赐罢。
后宫总会再进新人,如同春日娇花。
帝王恩宠,不独有,也如夏日雷霆,翻脸无情。
莫惊春不会让自己陷到那般地步。
身后尾巴懒洋洋地在水里弹动,毛发被打湿后,其实也就那小团。他伸手捞把,在水里掐着尾巴尖头疼地自言自语,“如果陛下能直保持着度……”
他就不必这担忧。
若是真抱有那样心思,陛下反而不会动手。
国孝未除,他不可能破戒。
可正是陛下这种无意识侵蚀,就已经让莫惊春有些受不住。
那兔尾是服从于天性,贪图享乐,渴望快意不知羞,而这样东西长在他身上,他该庆幸至少身前东西,不会这贪婪无度吗?
莫惊春摩挲着脖颈处伤痕。
祖父也是。
莫沅泽慢慢咬下口。
不过他刚才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过今儿莫府得到两道菜里头,还有道是甜点。
莫飞河看眼,便捋着胡子笑,同小孙孙说话,“沅泽,你不是爱吃甜?这宫内糕点,可是绝。”别家不过摆着装个模样,他却是不管那些虚。
宫菜也是菜,还吃不得?
这菜怎送也是个门道。
有些冷后凝固成团团油,压根就没有入口欲望。有凉后还是个正行,送去厨房温热下,倒也还能入口。莫飞河经过多少年,不过看下便知道宫里倒是有心。
尽管他们现在相处也充满着诡谲奇怪,但至少……勉强能自欺欺人。
莫惊春闭眼,水雾蒸腾起来热气扑打在他脸上,慢慢在睫毛上凝聚出小小水珠,微微眨,颤,就顺着滚落下来。
如同颗泪。
他隐隐有种毛骨悚然感觉。
如寒芒在背,久久不散。
原本快要淡去白痕被咬痕重新覆盖后,这东西就像是褪不去印记。
正始帝还要顽到什时候?
莫惊春看不到头。
公冶启是皇帝。
即便他对太子妃焦氏毫无感情,时至今日直拖着不肯给后位,后宫如今也没有旁人……可他毕竟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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