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说件是死,多说几件,也顶多是从死到五马分尸罢。
待日暮时分,东宫派刘昊亲自送莫惊春。
路上,莫惊春可是被刘昊目光打量得怕,无奈地说道:“您有什话,便问罢。”他眉间虽有倦意栖息,说话却是轻柔。
他身上换这衣裳与朝服严肃不同,乃是他甚少穿戴酱红色。
虽也透着端庄大气,款式却抹去其肃穆古板,气势旦柔和下来,便濯濯如春月柳,清隽漂亮脸庞都鲜活几分。
只是这些不过猜测,若实打实说出来,便是要命事情。可太子既然问到这点,不如诚实作答。
这本就是莫惊春身为太傅职责。
不关是教导,还得辅佐。
那便不能欺瞒。
公冶启:“当初父皇与说过,莫家人都是根筋,撞南墙也不回头。但他评价你,却是儒气有之,血性不足。如今却是觉得,父皇看错。”
公冶启直漠然听着,从神情看不出想法。
莫惊春言尽,殿内便恢复寂静。
半晌,公冶启淡淡说道:“夫子猜测,大体不差。”
莫惊春心头跳,莫名升起警惕。
只见太子殿下露出个温和笑容,抬眸看他,“但是这话里,还差桩事吧?”
坐立不安莫太傅,单手撑住下颚,笑着说道:“只是想与夫子说说话,却也不成?”
莫惊春:“……您不妨有话直说,比如这尾巴。”
他破罐子破摔。
公冶启状似惊讶地挑眉,“难道夫子想说您是个兔妖?”
……兔妖?
莫惊春愣。
“今日若夫子还有甚要说,便畅所欲言罢,不然日后等你再提起这股劲,可不知得是什时候。”
公冶启语气听起来嘲弄,却偏有几分亲昵在里头,与从前阴阳怪气却有不同。
莫惊春思索起精怪所言警告,范围实在太过广泛,而他于太子而言,也是太傅而不是东宫幕僚,想不惹人注目见面也只能在这劝学殿内。
索性心横,便将这些时候闷在心里猜想二添作五,悉数说个干净。
莫惊春舔舔嘴唇,喉咙有点堵,“是关于陛下。”
这种种猜测,都有个唯前提。
为何会突然有异动?
虽有外敌,朝廷在内数年却是风调雨顺,平生乱子,只有个可能。
——永宁帝身体有恙。
想起家中那只好端端却偏要“养胎”阿雪,莫惊春忍不住想皱眉,“自然不是。”
“那便是,夫子有自己秘密,孤自然不会多问。”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说道,“只不过,方才夫子提及张家,倒不妨说说这个。”
他完全没将人长尾巴这惊悚之事放在心上,远比莫惊春还要从容淡定。
话题下被太子拉回正轨,莫惊春顿顿,理下思绪才说话。
莫惊春条理清晰,先从他怀疑说起,再抽丝剥茧,将近些时日观察到事情,并结合十年前遭遇与袁鹤鸣偶然间酒后吐言,如何得出最后猜想……这番话说完,却也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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