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原谅,更无法恨他。就算明知对方犯错,还是忍不住寻找借口,给自己疯长悔恨与罪恶感寻找理由。
回到家后,顾鸣生打来电话,声音顺着电流略显疲惫。他说工作出点问题,后面几天都会很忙。听完以后应声‘好’,大脑放空几秒,问道:“你吃过晚饭吗?”
他似乎停顿下,“还没有。”
“那要起吗?”抬头看向漆黑窗外,十月份天总是暗很早,“已经八点。”
“好。”
沉默良久。
“真不治疗吗?”
颤着声问他。
蒋秋时松开握着那只手,轻轻擦去眼尾湿润,伴随声喟叹。
“不治疗。”
再也看不到方才凝在眼底冷。
“林曜,其实是幸运,高中时,老师知道情况后经常开导,家访劝说父母。虽然没有起到什作用,但他还在不知道情况下拉把,”蒋秋时低声陷入回忆,“后来出国,在大学里交到很多朋友,他们不会像高中同学那样觉得是个怪胎,也不会过分探究过去。他们说看上去冷静,沉稳,觉得这是种与生俱来性格。”
他轻轻笑下。
“冷漠和冷静,两者之间界限是模糊。于是开始试着转换,学习如何成为个别人眼里可靠,正常人。”
感受手心传递过来温度,看到他主动敞开过去伤口,冰冷冷地剖析自己内心。
顾鸣生安静两秒,接道。
包厢门发出清脆声响,目光从菜单上抬起,进来顾鸣生单手摘去口罩,露出张略显沉凝脸,在望向时露出个和往常没有不同微笑。
“等很久吗?刚才路上有点堵车。”
“没事,也刚到。”
他坐下
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改变他人生。
蒋秋时没有自,bao自弃,也没有消极对待。这是他十六岁渴望,在十多年后现在,终于等到个不会再因为懦弱而退缩理由。
这场谈话由平静开始,再由平静结尾。
蒋秋时其实明白,不可能原谅他。这对邵琴不公平,对直以来误以为真心不公平。
于是他尽可能地补偿,将实情全盘托出,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就计算出所有可能出现结果,再暗自将退路全部堵死。
那是处从未被任何人踏足过领域,蒋秋时握住手,包容探究,将直以来埋藏在最深处秘密,毫无保留对开放。
终于不再是个虚幻影子,不再是好像随时都能从身边离开幻象。
“蒋秋时,这些都已经过去,你现在要为自己而活,”苍白地说,“你已经彻底自由,只要好好治疗,未来生活还有无数种可能。”
“明白,”他对说,“但已经做好决定。林曜,你放心,不会后悔,相反,很开心。”
紧咬着唇,将头低下,感觉有什冰凉液体顺着眼尾划下,落在雪白被褥上,晕开层深色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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