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林父还要小好几岁,然而大山日光把他脸庞晒得黝黑,道道皱纹如刀刻,常年做粗活手上满是硬茧,看着倒比林怀南老许多。
“先进屋,进屋说。”张爸爸边领几人往土坯房里走,边道:“瑾瑜今年多大?看着比娃儿小些,是要待个暑假不?”
林瑾瑜没说话,林
山上路不好,有好些地方人走都费劲,车就更不好走,整个山上就没几户人家买车——也买不起。
所以当这辆亮干干净净,车漆都闪着光白色越野车停在张信礼家门口时候,吸引不少大人孩子过来看稀罕。
张爸爸早就等在门口。越野车白得发亮驾驶室车门被打开,双光可鉴人黑皮鞋踩在房门口硬土路上,下车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副十分书生气眼镜,他先对张爸爸和善地笑笑,然后去后座给老婆孩子开车门。
“你好你好。”张爸爸等他们都下车,用带着凉山口音普通话上去打招呼:“你是林爸爸吧?”
“林怀南。”中年男人边笑着说道,边和张爸爸握握手。
凉山夏天风里透着股清新草木腥味,那是来自大山味道。
顺山势而建排排青黄色梯田高低错落有致,夏风里满田穗子下下打着鞠。张信礼挽着裤脚,跟着他妈妈收田里成熟早稻。
镰刀嚓嚓响声里,会儿就是大捆稻子倒下,他在边上帮忙把割下来稻穗抱到田埂边上,抖抖,再大捆大捆地扎好。
“累不?”张妈妈问他:“累就歇歇。”
“没事。”张信礼拉起短袖下摆擦擦汗,看到底下遥远山腰上,辆白色越野车在曲折如龙盘山土路上摇摇晃晃地七拐八拐,往山上他们家低低矮矮小土房开去。
“就是这个……张文涛。”张爸爸道:“几十年不见。”
“是啊,家父和您父亲是旧识,们小时候还块玩过。”林怀南寒暄几句,对自己儿子招手:“这是犬子林瑾瑜。瑾瑜,快叫叔叔。”
林瑾瑜身蓝白色运动服尘不染,兜里揣着个MP5,黑蓝色蓝牙耳机很帅地戴在耳朵上,下车第个念头就是:现在中国怎还有这个犄角旮旯地方。
他听到林爸爸喊声,上前喊声叔叔好。
“你好你好。”张爸爸搓搓手:“儿子跟他妈在田里,已经去叫,马上就回。”
张妈妈也看到,她麻利地扎好捆穗儿,在袖子上擦擦汗,喊:“看,小轿车,是你瑾瑜弟弟来吧?”
张信礼嘴唇紧抿着,看不出多少开心和欢迎意思。
“不知道。”他目送着那辆越野车在山间蜿蜒蛇形,扬起片片尘土,直到它消失在S形弯道尽头。
另边,辆白色越野车停在张信礼家小土房前。
离得近左邻右舍都跟在越野车后面跑到张信礼家门口瞧热闹。平时上山最多是些牛车、马、骡子,去镇上公交客车天就三趟,也不会上到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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