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小声嘀咕,而后恍然大悟,“你不会早料到如此,所以白天宁可不睡也要……”
宁殷忽低笑起来,满眼坏性。
“乖。”
他屈指刮刮她漂亮眼睫,低声道,“睡不着,就自己摇会铃铛。”
那金铃铜舌已经装好,在三十丈范围内摇动其中只,另只也会跟着嗡嗡共振。
奇怪,明明这样冷硬心肠,在面对她宽慰时总会不经意间柔软起来。
“是啊,指甲盖那点干净良心,都捧给岁岁。”
他漆眸中晕开些许笑意,“这般唯恐天下不乱性子,还是做坏人来得舒坦,实在没耐心守护什江山社稷。”
他想守护,自始至终只有人。
岁岁瞧不起那皇位,那便虞焕臣也好,小皇子也罢,谁做傀儡皇帝都可以。
她声音很轻,眼眸干净柔软,不见半点阴翳。
和他手下那些幕僚侍从不同,甚至,和同样问过这个问题虞渊不同。
宁殷知道,他麾下越来越多人死心塌地跟着他,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对他敬畏和有利可图。
有很多人希望他即位,以便鸡犬升天,可他偏不如人意。
“岁岁,和你们不样。”
后该拎谁上位吧。”
话虽如此,虞灵犀心中基本有底。
若宁殷要走前世老路,那必定是拎小皇子上位。
稚子还不会说话,连龙椅都坐不稳,最适合掌控。只是如此来,前世那些明枪暗箭终究难以消弭,摄政王位置并不会坐得很轻松。
随着小皇子年岁渐长,朝中臣子更迭,谁也无法预知十年之后是什境况。
虞灵犀刚要道别温存话瞬间堵在嘴边,无奈地恼他眼,在他愉悦低沉笑声中跑开。
待虞灵犀沐浴归来,宁殷果真走。
偌大寝殿仿佛下变得空荡起来。
虞灵犀
只要,不挡他道。
“殿下。”
门扇上投出亲卫身影,禀告道,“您吩咐事,皆已准备妥当。”
宁殷这才松开虞灵犀,悠然道:“今晚不能陪岁岁睡,可惜。”
“有甚可惜?夜里欠下,白天早就预支过。”
宁殷很平静回望着她,勾着浅淡弧度,“并非情感泛滥之人,今日这里灾荒,明日那里死人,不能激起心中半点怜悯。你确定要让这样……”
他顿顿,懒洋洋拿出个合适辞藻:“……怪物,去做皇帝?”
“你是夫君,不是怪物。”
虞灵犀神情添几分凝重,可声音却如既往地轻柔,“你只是不能像爱样,去爱天下苍生。”
宁殷眸色微动。
除非另从宗室中择选成年贤良郡王,宁殷做完自己想做事,便可与她安安稳稳度过往后余生。
亦或是……
虞灵犀抬眸,仔细端详着宁殷脸。
宁殷大大方方任她看,侧首咬咬她指尖:“想说什?”
虞灵犀咽咽嗓子,试探般,问出心中长久疑惑:“宁殷,你就不曾想过,自己做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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