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洇汗便有些不适,虞灵犀抚抚散乱挂在鬓边凤冠垂珠,小声道:“还未沐浴更衣呢,先去卸妆。”
说罢用残存理智推开宁殷,溜烟转去屏风后。
拆下凤冠和发髻,洗去脂粉,虞灵犀披散长发,抬手拍拍湿漉细腻脸颊醒神。
想想,她又将嫁衣也并宽去,只穿着绯色中衣中裙
那合卺酒用瓠装着,好大碗,虞灵犀抿小口便开始发热。
宁殷倒是不上脸,无论饮多少酒也是冷白面孔,只是眼尾会有些许浅绯,看上去多几分冷艳。
两人交换瓠,饮下对方剩下半杯酒。
宁殷乌沉眼睛看着虞灵犀,勾着笑意,刻意对着她留在杯沿口脂印,压唇饮下去。
“……”
胡桃慌忙将却扇递到虞灵犀手中,随着其他侍从同敛首跪拜,大气不敢出声。
宁殷换身殷红常服,玉冠玉带,衬得面容俊朗无俦。虞灵犀从未见有哪个男人如宁殷般,明明两辈子见过千百次,换个场景再见,仍是会被他惊艳到。
他旁若无人地走到虞灵犀面前,伸手取下她手中却扇,抬指将她额前垂珠撩至耳后,端详许久。
离得这样近,虞灵犀甚至能看到他眼底倒映,小小自己。
嫣红嫣红,像是两团烈焰跳跃在他漆黑眸中。
未有过喜庆。
“小姐……不,王妃娘娘。”
同跟过来服侍胡桃拿着两个长条形檀木盒,请示道,“这两样东西,给您搁在哪儿?”
盒子里放,是宁殷赠剔红毛笔和簪子。
本来也想将那只油光水滑花猫同带过来,无奈她实在碰就起疹子,只好作罢。
岔神间,虞灵犀口酒水含在唇中,险些呛着。
那口酒到底没有饮下,至少有半卷入宁殷唇舌间。
虞灵犀身上发烫,面颊绯红,也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因为方才那个带着清冽酒香醉吻。
宫女们已经不在,没人胆大到敢来闹静王洞房。
偌大寝殿内,只听得见彼此交缠呼吸。
“真好看。”他慢悠悠得出结论。
虞灵犀眼中荡开细碎光,小声笑道:“还没到时辰呢,怎不去晚宴上?”
“群杂鱼,也配让本王亲自招待?”
宁殷索性在对面椅中坐下,光明正大欣赏娇艳如花新妇。
司仪掌事宫女是个人精,见静王等得不耐烦,立刻捧出红绳系着合卺酒,恭敬道:“请殿下和王妃娘娘饮合卺酒,百年好合。”
虞灵犀偷空吃两口粥食,想想道:“搁在桌子上吧,回头再收拾。”
胡桃脆生生“哎”声,又忍不住絮叨:“奴婢听礼部人说,此次静王迎娶您规制,比东宫娶太子妃有过之无不及。当真是京城百年难见,轰轰烈烈桩盛事。”
说到这,胡桃又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当初野狗般伤痕累累“乞儿”,竟然会成为权势煊赫静王殿下呢?
正聊着,宁殷便踏着地灯影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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