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宁殷手中折扇有搭没搭摇着,唇线勾,苍白面容便显出几分温柔疯狂来,“死是件简单事,哪能这般便宜皇兄。”
他要将当年承受切,百般奉还给这对母子。
目光越过巍峨琼楼殿宇,落在远处宫道上。
宁殷视力极佳,哪怕只是遥远如蝼蚁几道人影,亦能清晰地辨出那抹窈窕明丽身形。
他彻底酒醒,无比清醒。
“本宫护得你次两次,护不十次百次。”
皇后道,“太子就在此好生冷静反省。”
殿门在眼前无情合上,宁檀抹把水,目光瞪向旁垂首躬身内侍。
时间,内侍低眉顺眼脸都仿佛飞扬跋扈起来,咧着讥诮笑,嘲弄他愚昧和狼狈。
烂泥扶不上墙东西,白瞎皇后娘娘手栽培。
冯皇后蛾眉微蹙,冷声道:“崔暗,给太子醒醒酒。”
“是。”
崔暗会意,走到宁檀面前,歉意道,“殿下,得罪。”
宁檀迟钝,还未明白是怎回事,便听噗通声水响,他整个人宛若沙袋飞出,栽入殿前佛莲池中。
抿唇,听皇帝道:“可。”
于是众人起身贺喜,薛岑端庄儒雅地笑着,耐心同每位道贺命妇、世子回礼。
虞灵犀置身虚与委蛇热闹中,目光越过歌舞水袖望向前方,片沉静。
宁殷搁下未饮完酒盏,起身离席,自始至终不曾往她方向望上眼。
……
嘴角笑到底沉下去,他将折扇收,转身下楼。
宫门外,虞辛夷快步追上来。
“岁岁。”
她握住虞灵犀手,眼里担心不言而喻,“你没事吧?”
虞灵犀飘散思绪这才收拢,反应过来自己不和薛岑起叩拜皇后就快步离席,
他双目赤红,恐惧之中终究夹杂几分怨恨,恨自己身体里流着肮脏贱婢血,恨母后将他扶上太子之位,却不肯施舍哪怕是丁点亲情亲近……
等着瞧吧!
宁檀牙关颤颤地想,他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才是唯真龙血脉!
坤宁宫毗邻指月楼上,宁殷袭紫袍挺立,将太子泡在池中狼狈蠢样尽收眼底。
他身后,名禁军侍卫打扮年轻男子道:“殿下,可要制造点意外,让太子顺势溺毙池中?”
“救……救……”
宁檀扑腾着划动手脚,可没人敢来拉他。
他尊贵母后就站在阶前,凤袍贵气,无悲无喜,只有彻底冷漠。
没错,是冷漠,就像是看颗随时可以丢弃废子。
宁檀总算抱住池边吐水石雕,身上挂满水藻,狼狈地瑟瑟发抖。
寿宴结束,坤宁宫。
皇后站在殿前,望着摇摇晃晃站不稳太子,平静问:“太子可知错?”
“儿臣险些坏母后寿宴,儿子知错!”
宁檀醉眼醺醺,踉跄挥挥手道:“不过母后放心,待儿子以后掌权,定会给母后操办场更风光寿宴尽孝!”
此言出,连旁崔暗都露出几分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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