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明白阿姐顾虑,可还是觉得心堵。
正想着,这阵沉寂中传来玉壶斟酒淙淙声响。
只见宁殷亲自斟杯酒,呈到宁檀面前,缓声笑道:“皇兄英明神武,深得民心,这杯酒理应愚弟敬皇兄。还望皇兄不吝珠玉,多
又声唱喏,太子入场,有关七皇子议论才渐渐平歇。
见到宁殷,宁檀眼底明显划过丝冷笑。
“七弟好兴致啊,孤几次三番以礼相邀都不见你人影,今日竟肯赏脸赴宴。”
宁檀夹枪带棒,给个眼神。
立即有名绿袍文官会意起身,端着酒盏道:“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厚待手足,有明主之风!臣深以为感,敬太子殿下与七殿下杯!”
风停,清冷檀香消散,然无痕。
“二妹妹?”
身侧传来薛岑压低声音,虞灵犀这才大梦初醒,缓缓起身归位。
宁殷在上方落座,执着酒盏浅酌,紫袍墨发衬得他面容越发英俊苍冷,散漫视线不曾在薛、虞两家位置上做片刻停留,好像真只是赴宴讨酒喝陌生人。
他来做什呢?
宁殷年少颠沛,在众人想象中应是个木讷寒酸之人。
是以看到这道紫袍玉带、苍白英俊高大身影,时间众人眼中惊讶大过轻蔑,磨蹭好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起身行礼。
旁薛岑起身欲拱手,却在见到七皇子容貌那刻,倏地僵。
七皇子容貌,为何与那曾引诱二妹妹逾矩侍卫模样?!
卫七,卫七……
太子瞥宁殷眼,扯出兴味笑来:“虽有美酒,却无人执盏。久闻七弟流亡在外,想必对伺候人手段颇为解,不知能否请七弟为孤斟酒,好让咱们兄弟把酒言欢?”
太子与麾下党羽唱和,俨然是奚落宁殷曾沦落为奴,等着看他笑话。
宴上众人作壁上观,无人为宁殷辩驳,虞灵犀不由握指蹙眉。
旁虞辛夷按住她手背,朝她轻轻摇摇头。
虞家刚从风口浪尖退下,七皇子又尚未站稳脚跟,此时出头只会授人以把柄,牵连宁殷。
按照前世记忆,此时他断不会这般抛头露面才对。
虞灵犀心中波澜不息,尽管控制着不看不想,可身边有关七皇子议论声却不曾停歇,蚊虫般往她耳朵里钻。
她轻吸口气,拿起案几上糕点和果脯,样又样地塞入嘴中,以此分神定心。
心里像是破个大洞,仿佛只有不断地塞入吃食,才能填补那阵空落。
旁,薛岑不动声色地给虞灵犀递杯茶水,眼里含着毫不掩饰凝重担忧。
薛岑喉结微动,缓缓拢袖,下意识望身侧虞灵犀眼。
虞灵犀敛目,随女眷同屈膝福礼,纤长睫毛微微颤动,鬓钗光泽映在她眼中,漾开浅淡潋滟光泽。
那是面对薛岑时,不曾起过波澜。
她几乎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抬眼看他。
视线中,片深紫下裳从面前行过,黑色官靴没有片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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