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会让她知道。
直以来,虞灵犀都在想宁殷能为虞家做什,却极少想过,她能为宁殷做什。
她曾心怀侥幸,期盼能有两全其美解决办法,边舍不得宁殷,边又放不下亲人。
可她很清楚,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逃避赐婚换来轻松,不过是把压力与危险,分给父兄和宁殷去承担罢。
又片刻。
他闭目,鼻尖蹭蹭虞灵犀柔软头发,声音也低下去:“安歇吧,岁岁。”
虞灵犀睡不着,睁开眼。
她等耳畔呼吸沉下去,方极轻慢地、点点转过身——
这番动作,前世陪腿疾发作宁殷就寝时已做过太多回,熟悉到能做得又轻又稳。只不过那时她是惧怕,而此时,只有揪疼。
几乎同时,密室门被拧开,光线倾泻进来,高大影子将榻上侧躺美人轻轻笼罩。
门复又关上,宁殷躺上来,小心地环住虞灵犀腰。
如同前世般强硬姿势,将她整个箍在怀里。
虞灵犀衣衫单薄后背贴上宁殷胸膛,霎时整个人颤,泪顺着紧闭眼睫渗出,洇入鬓发中。
宁殷身体太冷、太冷,几乎没活人温度。
暖光从豆大孔洞中投入,落在她湿红眸中。
她怔然抬手,摸到满指湿痕。
外间,宁殷大概简单洗漱番,带着满身湿气推门进来。
发梢滴着冷水,更显得他俊美冷冽面容苍白得不似凡人。
他打开窗户,扔块香丸在兽炉中,奶白缕香烟袅袅晕散,覆盖满屋血腥味。
朝堂之事步步惊心,宁殷
“不想和你死,想和你活。”
虞灵犀在心里低低地说,“风光无限地活。”
黑暗中只能看不清宁殷轮廓,虞灵犀拱拱,用自己体温去温暖他。
她不知道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宁殷还要被打压几次,被伤多少回。
如果今夜不曾浅眠惊醒,宁殷大概永远不会让她知晓,这些命悬线危险。
虞灵犀想起前世他腿疾复发时,那牙关咯咯作响战栗,冻得她心脏生疼。
宁殷大概真伤重累极,竟然没有发现虞灵犀瞬间僵硬身躯。
“似乎有些理解,小姐说‘死也要继续在起’。”
他微凉呼吸拂在耳畔,极低极哑地提及兄长成婚那晚争辩,“你瞧,们躺在这,像不像死而同穴?”
随即他又自顾自否认,轻笑道:“小姐不会死。”
然后他拉开床榻边矮柜屉子,从里头拿毛毡、蜡油等物,坐在香炉旁,专心致志地给个什物件抛光。
孔洞能见范围太小,虞灵犀实在看不清他手里是个什物件,只猜想应该是个十分重要珍贵东西。
因为宁殷动作那般轻缓细致,苍白侧颜近乎虔诚。
直到兽炉中香渐渐散,身上血腥味也散得差不多,他才满意地将手中那枚雕琢得精细油亮物件收起,起身朝密室走来。
虞灵犀忙擦擦湿红眼睛,回到榻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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