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松，火光飘然坠地，转眼间化作黑灰飘散。
案几上，放着那块粗略雕琢
番
墨玉。
巴掌大墨玉，下面切割成齐整四方，上面横卧物，依稀能辨出起伏轮廓。
才粗雕过，还需细刻。
宁殷将轮廓硌手墨玉拿在手中，细细摩挲把玩着。
皇帝摩挲着扳指，琢磨良久，起身道：“朕累，皇后也早些休息。”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躬身行礼。
再抬首时，她脸上恭顺褪去，平和得近乎冷漠。
……
夜里下场小雨。
冯皇后道：“当年大理寺确是如此结案，不过虞将军着手查这
久，想必很快便有喜讯……”
“虞渊？”
皇帝按住皇后手，沉默片刻，问：“他也掺和进来？”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冯皇后面色微动，走至旁敛裙跪拜：“臣妾失言。前日太子来请安，臣妾听闻虞将军在暗中查皇子下落，还以为是陛下授意……”
听到这，崔暗总算明白皇后用意。
这份淡然安静可贵。
皇帝沧桑脸柔和起来，拍拍皇后手道：“太子不争气，倒辛苦你。”
“臣妾分内之事，再累也累不过陛下。”
冯皇后神色不变，继续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檀儿心里最是敬重陛下，只是不知如何表达。昨日他还说，将来寻到七皇子下落，自己也有个伴儿，能同为陛下分忧。”
闻言，旁立侍崔暗眉头跳。
待这玉刻好，他也该走。
那种眷恋不舍仅是冒个头，便如气泡消散。
那便，把人起带走吧。
宁殷撑着太阳穴，垂眸笑起来：她答应过，不是？
早晨起来，青砖湿润，街巷里落着几盏祈愿灯残骸。
宁殷捏着颗紫皮葡萄，对着天空看半晌，嫌弃道：“沉风，下次别卖葡萄，太酸。”
望着主子喜怒无常背影，沉风颇为委屈。
这酸葡萄是他特意挑选，若担子里葡萄太甜，买人多，不利于交换情报。
宁殷拿着葡萄进罩房，掩上门，将包裹葡萄油纸夹层拆出来，淡然扫视眼，搁到烛台上点燃。
就连他这样卑鄙肮脏小人，也不得不打心眼里赞叹：皇后这招祸水东引，着实甚妙。
皇帝生性多疑，忌惮功高震主朝臣，也忌惮自己儿子。权势这种东西，向来只能天子主动赏赐，但决不允许旁人来抢……
否则，前面几个皇子怎死呢？
皇后轻飘飘句话，将手握重权虞家和流亡在外七皇子绑在起，精准犯皇帝逆鳞。
“行，平身吧。”
皇后这是疯吗？
三皇子痴傻，八皇子才两个月大，七皇子便是太子唯劲敌。
皇后应该将宁殷和虞家并铲除才对，怎敢主动向皇帝透露宁殷未死消息？
“七皇子？”
皇帝果真想起那个冷宫里出、连容貌都想不起来孩子，眉头皱，“丽妃私逃出宫时遇刺，不是说老七死不见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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