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面上划过丝讶然,继而是慌乱。
她知道,知道自己方才寻去顶层阁楼,撞见她与那叫卫七侍卫在……
他接过玉珏,指骨微微发白,强迫自己将“私通”二字咽回腹中。
那样肮脏字眼,绝对不可以用在二妹妹身上,连想都不可以想。
“多谢。”他不敢看她眼睛,贯清朗嗓音染上几分哑忍。
薛岑正站在凌空画桥上,仰首看着浩荡夜空,脚边搁着盏还未来得及点燃祈愿灯。
虞灵犀于廊下静立片刻,定定神,方轻轻朝薛岑走去。
见到她,薛岑面上隐忍忧伤还未来得及收敛,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
宁殷站在长廊尽头楼梯上,将画桥上切尽收眼底。
他眼下心情极佳,连薛岑傻子似杵在那儿故作伤怀引人注意,也懒得管。
“是疏忽。”
宁殷抬指抚抚虞灵犀鬓角碎发,低哑嗓音带着愉悦,“下次寻个良辰美景,找张舒适宽敞榻,定让小姐如愿。”
风吹得窗扇嘎吱,虞灵犀回过神来,推推他硬实胸膛道:“起身,该下去。”
若是兄长察觉到不对劲,必定又是番审问。
宁殷神色自若地往楼梯口乜眼,望着那空荡块地面,说:“好啊。”
树上。
窗外,天灯盏盏浮在黑蓝夜幕中,风吹,便散开橙黄暖光,分不清哪盏才是他们“岁岁常安宁”。
虞灵犀心事也随着这天灯摇摇晃晃,升向浩瀚九霄。
她想,嫂嫂说或许是对。
“知道们这叫什吗?”
那个侍卫引诱二妹妹,还是强迫她?
那可是他守十年,最疼惜二妹妹啊!卫七怎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染指?
他无法控制地以恶意揣测卫七,心疼又愤怒。
“其实,是该谢谢你。”
正想着
何况,他也想看看,虞灵犀到底会如何应付眼下局面。
若小姐处理得不尽人意,便只能他亲自出手。
他这人没什耐心,到时候就算她哭着鼻子来求他,也必定不会心软。
正想着,画桥上人有动作。
虞灵犀从袖中摸出枚羊脂色玉珏,递给薛岑道:“岑哥哥,你玉珏掉。”
他顺从地松开手臂,也不知在酝酿什小心思,听话得很。
虞灵犀揉揉尚且微麻唇,不敢让宁殷瞧见自己这般脸颊绯红没用模样,低头朝出口行去。
而后顿住,她瞧见掉在楼梯口块玉珏。
在宁殷脚步声靠近前,虞灵犀抿唇,飞快将那玉踩在鞋底。
……
宁殷盯着她眼睛,淡绯色唇线勾着,低沉道,“苟合。”
虞灵犀愣愣,而后挑挑染着墨线似眼睫,小声反驳:“只有苟,没有‘合’。”
这次换宁殷怔愣。
须臾,他极轻地笑起来,笑得胸腔轻轻震动,对她嘴甜心软稀罕得紧。
稀罕得恨不能将她藏起来,藏在最深最深处,让这双美丽眼睛只为他人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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