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
宁殷只用只手,便轻松将虞灵犀不断挣动双腕压在头顶,嗓音带着令人心寒淡漠,“小姐这条命宝贵得很,卫七舍不得小姐做傻事。”
可是,来不及。
虞灵犀急红眼睛,眸光湿润,却咬着唇犹不服输。
阿姐性子烈,冲动之下不知会做出什来。她怕阿姐撑不到宁子濯赶到。
骤雨打在马车棚顶,哗哗片,像是急促催命符。
没时间耽搁。
车夫还躺在路边不知死活,虞灵犀便自己伸手,去够车前垂落马缰绳。
可指尖还未触及到,宁殷便悠然抬靴,踩住缰绳。
虞灵犀用力抽抽,缰绳在他靴下纹丝不动,不由愠恼:“卫七!松开!”
宁殷似乎看透她决然,忽嗤笑起来。
他墨眸冰冷,嗓音却又轻又柔:“小姐真是好算计,好胆量。当初身中催情香,宁可用簪子刺死自个儿也不让碰,今夜却为别人舍身饲虎……”
虞灵犀大声道:“阿姐不是别人,她是家人。”
“家人?”这个词令宁殷感到陌生。
他记忆里只有仇人、能利用人,死人以及将死之人……没有家人。
宁殷字句道:“小姐现在,立刻,给回去!”
虞灵犀望着他幽黑清冷眼眸,摇摇头:“不,卫七。”
宁殷盯着她,看很久。
“小姐无兵无权,凭你己之力对抗东宫储君?”
“已请南阳郡王出手,若是顺利,便能请来帝后解围。”
雨水顺着宁殷发梢滴落,落在虞灵犀鬓边眼角,像是几滴泪滑过她莹白柔美脸庞。
宁殷望着她眼角湿痕,眼睫动,手劲下意识松些许。
他抬指压在虞灵犀欲呼唇上,低低“嘘”声。
时
下刻,高大身影笼罩,虞灵犀被推入马车中。
“你!”
意识到宁殷要做什,她下意识抬手,却被捉住手腕;抬腿,腿也被压住。
狭窄马车内,两人视线相触,呼吸交缠,眸中倒映着彼此模样。
“卫七,你放开!”虞灵犀看着起身压上少年,惊怒不已。
“小姐软肋太多。”
宁殷眸中没有丝波澜,冷嗤道,“随便拎个人出来,都能吓得你方寸大乱。”
“那不叫‘软肋’,卫七。父兄,阿姐,阿娘……他们倾其所有守护、疼爱十几年,同气连枝,损俱损。”
虞灵犀脸上溅着冷雨,但她眼神很沉静,“人热血赴死,总比冷血活着要好。这次,理应保护他们。”
宁殷神情莫辨,没有动。
“若是不顺呢?”宁殷沉声问。
虞灵犀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只是介臣女,没有号令天下群雄本事,无非流血五步,血溅七尺。
若她在东宫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明日督察使查出灾粮失窃,天下人亦会觉得是太子为掩盖逼死将军府嫡女罪行,而设计坑害虞家。皇上必将彻查,太子阴谋也就不攻自破……
当然,这只是万不得已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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