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提笔润墨，笔走龙蛇，而后停笔，将墨迹未干
纸笺封存好，交给迎上来小沙弥。
沙弥并未将他纸笺挂于梢头，而是揣入袖中，趁着人群香客遮掩，朝后院禅房快步走去。
悄无声息做完这
切，宁殷回到佛寺偏殿，刚好见薛岑将枚缀着水碧色穗子玉佩递给虞灵犀。
那欲语还休模样，看就没安好心。
咔嚓，宁殷面无表情地咬碎
嘴里饴糖，像是嚼碎谁骨头般。
薛岑面对着佛像而立，听到少女欢笑声转身，眉眼染上斯文克制笑意。
“二妹妹。”
薛岑首先同虞灵犀打招呼，方朝唐不离礼，“有劳清平乡君。”
“好啦，人
给你带来，你们慢慢聊。”说罢唐不离摆摆手，蹦跳地跑出门。
虞灵犀无奈，面向薛岑道：“岑哥哥找何事？”
似乎最近几日来，她心神便越发松懈涣散，总不自觉对宁殷做出些奇怪举动。
好在周围行人众众，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会留意街边对少男少女举动。
宁殷什
话也没说，舌尖卷，将那颗饴糖含在唇齿之间，眯眯眼。
虞灵犀猜想，他应是满意，便问：“甜吗？”
宁殷漫不经心咬着那颗糖，眼睛却定定落在虞灵犀身上。
里摸出颗物件，随即转身道：“把手伸出来。”
宁殷大概正在想事，听她这般说，便停住脚步。
半晌，顺从地抬起手来。
虞灵犀松手，颗油纸包着小糖掉落宁殷掌心。
拆开看，却是颗奶香扑鼻饴糖。
“难吃，酸。”
他将糖呸出来，眸底掠过云翳阴暗。
佛殿中，虞灵犀对殿外视线无所知
“二妹妹莫怪清平乡君，是让她请你前来。”
说着，薛岑从怀中摸出块羊脂玉环，双手递到虞灵犀面前，“这是请金云寺高僧开光后玉佩，可消灾纳福。原想今日当着家人长辈之面，亲手赠给二妹妹，可……”
顿顿，他耳根微红，温声道：“……不过，在此处赠予二妹妹也是样。”
金云寺佛殿前有株二百余年菩提树，枝繁叶茂。
每年诸多善男信女皆会来此许愿寄情，亲手将俗愿写于红纸笺上，再以红绳挂于树梢。
看她许久，方别有深意道：“挺甜。”
于是虞灵犀便放心地笑，清透面纱都遮不住她灿烂明丽笑颜。
“岁岁，你愣在这儿作甚？”
唐不离见她没跟上来，又折回寻找，拉着她手腕催促道，“快走快走，别让人等急。”
虞灵犀也是到金云寺之后，才明白唐不离这句“别让人等急”是何意思。
宁殷挑挑眉尖，嗅嗅，望向虞灵犀。
周围人马往来，络绎不绝，沉淀着京城千年如日繁华。
虞灵犀摇扇驱散燥热，向前将那颗糖塞入宁殷嘴里，无奈道：“这个没有放椒粉，放心吃。”
喂完糖后宁殷怔，虞灵犀也怔。
这几乎是下意识动作，她并未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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