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饶命！”小宫婢吓得脸色发白，伏地不起。
只小虫飞进
灯罩，怎
也闯不出去。
眼见着就要被烧死，皇后却伸手打开灯罩，放走那只可怜
虫子。
她像是没有看见地砖上蔓延茶水，朝崔暗淡淡
太监崔暗依旧袭赭衣玉带，抬手替皇后拢着烛火防风，瞥着她神色道：“陛下气得旧疾复发，刚吃药躺下，言辞之间多有提及其他几位早夭皇子，似有追思惋惜之意。”
皇后就像是没听见似，继续点燃最后盏烛台：“本宫听闻，太子在德阳长公主寿宴上做出荒唐之事，亦有你参与。”
崔暗神色变，立刻撩袍跪在地砖上：“臣时糊涂，见太子殿下对虞二姑娘念念不忘、朝思夜想，便想顺着太子心意，为她引荐虞二姑娘，谁知底下认错人……”
“又是虞二姑娘。”
皇后重重放下火引，忽而道，“
记得，虞大将军是你老熟人？”
可马车宾客来往，已然不见少年踪迹。
“看什呢？”
虞辛夷伸手在虞灵犀眼前晃晃，英眉皱起道：“这个时辰你到底去哪儿？吓死知不知道！”
提及方才经历种种，虞灵犀便沉目光：“阿姐，三言两语说不清，们回去再谈。”
坤宁宫，佛殿片肃静。
怎脸这红？”
“没事。”
虞灵犀握住虞夫人手，“方才听旁人说，表姐出事？”
虞夫人神色微顿，叹声，不太好说。
倒是跟着虞夫人出来虞辛夷将妹妹拉到无人角落，解释道：“赵玉茗和太子佛堂偷情，被众女眷撞个正着，天家颜面尽失，德阳长公主为此事正震怒呢。”
崔暗愣，随即很快明白皇后深意：“是，臣明白。”
“还有，皇上既对檀儿流露失望，便在东宫侍妾中挑个温顺可人，停她避子药。”
皇后跪在坐垫团蒲之上，朝着悲悯众生佛像合十，“本宫膝下，也该有个小皇孙。”
正说着，忽闻阵瓷器碎裂声音。
原是送茶水小宫婢不小心听见此番对话，着急退下回避，却不小心绊倒，打翻茶盏。
皇后冯氏素衣披发，安安静静站于佛像坐莲之下，手持火引将殿中铜架上百余盏烛台点燃。
暖黄光照亮她素净容颜，像是坐莲之上佛像，无悲无喜。
整个大卫都知道，冯皇后是个吃斋礼佛、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大善人，也正因如此，才使得她与同样信佛德阳长公主亲近，从而顺利将宁檀扶上太子之位。
“太子还在承德殿外跪着？”她问。
“是。陛下亲手打太子十鞭，又罚他跪于殿外，可见是真动怒。”
虞灵犀满腔怒火灭个干净，心想，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些。
灵光划过，她想起宁殷今日是穿着内侍赭衣来救她。
也就是说，宁殷在救她之前，已经去过德阳长公主府。
莫非……
她猛然回首，搜寻宁殷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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