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在眼中燃烧,他阴声道:“是你。你来做什?”
少年勾着笑,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来取样东西。”
他明明在笑,赵须却蓦地背脊生寒。
“什东西?”
“你狗命。”
既如此,不如让这个女人在死前当次玉茗替代品。
谁叫她纵容手下家仆将他拽下马,成个终身跛脚瘸子;谁叫她处处打压玉茗,连玉茗最心爱东西也要夺取……
赵须扭曲面容,点燃案几上香炉,深吸口甜腻香味,朝虞灵犀脸伸出手去。
他要毁这切。
仇恨让赵须忽略少女渐渐绷紧身形,以及她袖中露出点寒光。
虞灵犀屏息伺机,袖中簪子几乎刺破掌心。
……
仓房前,赵须和两名衣着,bao露女冠相对而立。
“为以防她逃跑,待和这女人进仓房后,你便将仓房门锁上。”
赵须将个钱袋抛给女冠,道:“夜里自会有人来捉*,到时你再打开仓房,务必让所有在场之人都清楚瞧见里头画面。别,你什也不用管。”
髻往车壁上蹭蹭。
蹭半日,直至发髻散乱,方有支素银簪从发间坠落。
其他钗饰都不见,不过不碍事,支银簪也够用。
将尖锐银簪握在手心,已耗尽她所有力气,汗湿里衣。
马车停,虞灵犀立刻将簪子藏入袖中,装作昏睡未醒样子。
凌寒疾风乍起,院中藕池荡开层涟漪,而后渐渐归于平静。
片殷红从池底升起,缓缓晕散于水波之中,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宁殷打开仓房门,擦干净手指,朝榻边走去。
见到榻上双颊绯红、昏睡不醒虞灵犀,他目光忽沉,开始后悔方才让赵须死
手指还未碰到虞灵犀脸,忽见门外掠过条人影。
赵须警觉缩回手,站起来听片刻动静,方按着腰间佩剑,朝仓房外走去。
个内侍打扮赭衣少年坐在院中石桌上,屈起条腿踩着桌沿,手里把玩着柄寒光闪闪短刃。
赵须立即认出这个少年。
那时春搜,这人仅凭手之力将他拽下马,摔落沟渠,让他成个没用瘸子。
赵须将虞灵犀丢在仓房唯木榻上。
他陷在阴暗中,冷冷地盯着榻上少女芙蓉般细嫩精致脸庞。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有张美极脸。可那又怎样?
在他心里,义妹才是天上皎皎明月,是他快死时将他从阎王殿拉出来光,虞灵犀连赵玉茗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可他身份,注定他无法拥有玉茗。
马车外来两三个人,其中有个脚步轻重,像是个跛子。
虞灵犀顿时心凉。
若对她下手只有个人,她尚且能拼把。但来是三个人,而她方才取簪子已经耗费太多力气,手臂依旧酸软,此时反抗根本没有胜算。
不能冲动。
阿爹说,越是危机关头越要沉得住气,寻找破绽,招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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