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恢复舒爽干燥,是个难得晴朗天气。
东宫那边直没动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大动作之前宁静。
虞灵犀有片刻喘息,猜想缓这几日,小疯子极端心性应该平静下来。
大概,应该,或许……能和他好好谈谈。
便索性屏退侍婢,去趟后院。
虞灵犀提裙抬头,对上宁殷浸润着雨光眸子。
她抿抿唇,而后踩着脚凳跃下,躲入胡桃撑起纸伞之下。
那股清淡女儿香仅在宁殷伞下短暂驻留,便溜得干干净净,风吹,然无痕。
虞灵犀没有回头看宁殷神情,只知他大概在雨里站很久。
她不会伤害宁殷泄愤,却也不能这轻易地原谅他,否则尝到甜头,下次他只会变本加厉。
薛岑怔,随即柔和眉眼道:“和你无关,二妹妹莫要自责。”
他握拳抵着唇轻咳声,方略微喑哑道:“其实,很庆幸你昨夜逾时未至,没有撞上歹人。若是连你也遭遇危险,才是要后悔生。”
那是虞灵犀承受不住情义。
她正思索该如何坦白婉拒,薛岑却望见虞灵犀缠着绷带左手,登时滞:“你手怎?”
虞灵犀摇摇头,将手负在身后,“没什。”
便跑过来。
薛岑还病着,面色略微憔悴,但依旧清隽。
大概来得匆忙,他没有束发,只在发尾松松系根竹青飘带,更显出几分温润书生气来,含着笑意问:“虞将军呢?”
“在与令尊洽谈,让自己随意转转。”
虞灵犀起身,酝酿会儿方问,“岑哥哥没事吧?”
刚转过游廊,便见袭暗色武袍宁殷站在阶前,正负手抬头,饶有兴致地望着院中株花期繁盛玉兰树。
白玉兰开在他头顶,落在他脚下,如云似雪,将岑寂少
宁殷只说不会杀她。
可宁殷不知道,将欺骗和利用手段用在对他好人身上,本身就是诛心之痛。
这些,都要他自己慢慢想明白。
哪怕是想明白那丁点儿,这场豪赌就有线渺茫微光,可以支撑她坚定地按照计划走下去。
连着数日潮湿,总算雨停。
“是因为救受伤吗?”薛岑眼里心疼显而易见。
大约太过着急,他忽猛烈咳嗽起来,侍候仆从立刻端茶顺气,半晌才让他平复下来。
他病得这样厉害,却依旧温和诚恳,处处为别人考虑。望着他虚弱模样,虞灵犀几度启唇,又悻悻闭上,打好腹稿时找不到机会说出口。
回到将军府,又下起绵绵细雨。
刚弯腰钻出马车,便见柄暗青油伞横斜过来,为她遮挡住头顶斜飞雨丝。
她说是昨晚坠湖之事。
“呛水太多,昏沉夜,见到二妹妹就好多。”薛岑回答。
他越是宽容大度,虞灵犀心中便越是愧疚。
“对不起,岑哥哥。”
她声音低下来,认真道,“若非受所累,若非去晚,你就不会遭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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