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那个女人
。
他在湿冷黑暗
梦境中行走，直至面前出现
扇熟悉宫殿大门，门缝中透出线温暖亮光，照亮阶前斑驳血迹。
他忽视那些血迹，信步上石阶，宫殿大门自动在他眼前徐徐打开，刺目橙金光海中，坐着个长发蜿蜒宫裳女人。
见到宁殷，女人转过张模糊脸来，朝他张开手，病恹恹笑道：“殷儿，过来母妃这儿，母妃带你走。”
对于个身体体温正在极速流失人，那暖光和怀抱无疑是致命吸引力。
三番五次撞见宁殷狼狈样子，也不知上天是在惩罚宁殷，还是在惩罚她。
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孽缘。
他是从欲界仙都逃出来，还是被人追杀至此？
内情如何已经不重要，虞灵犀也没有心思去猜。
她只想解决眼下这个麻烦，凝眉问：“最近医馆多远？将他抬走，紧快些。”
托宁殷福，虞灵犀现在听见“少年”二字就下意识心紧。
但想想不至于这
巧合，便稍稍宽心，弯腰钻出马车。
碎雪卷地，险些吹翻她头上斗篷兜帽。
侍卫忙撑伞过来，为她遮挡风雪。
才走几步远，虞灵犀便觉出不对劲来。
马车急停下来，虞灵犀身子晃，险些磕到脑袋。
不由皱眉，撩开车帘问道：“怎？”
“小姐，前方路中间躺着个人。”马夫声音顶着凛凛朔风，艰难传来。
虞灵犀抬眼，顺着灯笼微光望去，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个起伏黑色轮廓，身上已经落薄薄层白，若不是赶车马夫眼尖，恐怕就要被马车踏成肉泥。
大概是醉酒之人吧。虞灵犀猜想。
可宁殷毫无动静，甚至勾起讥诮笑来：“不。”
“为何？”女人嗓音有些幽怨。
“因为，”他薄唇轻启，近乎自虐道，“你已经死
“回小姐，约莫二里地。”
侍卫回答:“不过此人应该受内伤，祸及脏腑，不宜随意搬动。”
不能赶走不能挪动，莫不成让他躺在这等死？
正想思索可否换条路走，便听侍卫急促道：“小姐，他昏过去。”
……
她停在原地，迟疑片刻，接过侍从手中灯笼，凑近些照亮……
三尺暖光铺地，照亮少年熟悉而又苍白脸庞，摇晃灯火掠在他乌沉沉眸中，映不出半点暖意。
唯有大雪中美丽矜贵少女踏光而来，他晦暗视野里，映出比雪月更美丽画面。
灯笼坠在雪地中，噗嗤声熄灭。
虞灵犀与宁殷在这个风雪交加夜晚，再次狼狈地对上视线
以往京城中，每年都有酗酒之人醉倒在雪地里，若无人及时发现，便会活活冻死。
总归是条人命，虞灵犀道：“将他唤醒，挪去避风暖和处吧。”
侍卫领命，提着灯朝那躺在雪地中人行去。
没多久，侍卫小跑回来，脚步明显匆忙凌乱许多。
“小姐！那并非醉汉，而是个受重伤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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