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难受,魏曕这个亲儿子该多悲伤?
钟声还在继续,殷蕙心疼自己丈夫,早忘数。
魏曕还在数,虽然他心里很清楚,除父皇,还能是谁,
公爹驾崩吗?
只是个念头,殷蕙眼泪就掉下来。
永平帝只是她公爹,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这个公爹是文韬武略受人敬仰帝王,更是燕王府支柱,是公爹保护家老小不用受朝廷撤藩影响去过苦日子,是公爹赐给他们荣耀与尊贵,也是公爹将孩子们叫到皇宫,用心栽培,不惜亲自带着孩子们去巡边。
推开椅子,殷蕙跑出去,看到院子里,原本该练武魏曕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剑掉在地上,只有冬日清晨凛冽风不停地吹拂着他衣摆。
殷蕙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御医马上领悟帝王意思,跪下道:“正是,还请皇上节哀。”
永平帝望向窗外,悲叹道:“鸣钟吧。”
清晨时分,京城百姓*员们对东宫变故无所知,或是还在睡梦中,或是早起准备生火做饭。
声悠扬沉重钟声突然从皇城方向传来。
声之后,又来声。
孟姨娘!
他并没有忘记,这个孟姨娘是歌姬瘦马出身,早知道儿子会死在这个女人身上,当年他就该处死孟氏,再打断儿子条腿,看他还敢不敢贪色!
徐清婉、大郎因为离得近,也都听到御医声音。
徐清婉低下头,哭得更凶。
大郎袖子里,狠狠地攥紧拳头。
魏曕仍然冰雕般,甚至都没有看怀里妻子,只继续数那钟声。
有什滴在殷蕙头顶,她没有抬头,手抱着魏曕,手握住他手。
他虽然面冷,身上总是热,特别是冬天,殷蕙最喜欢入夜就钻到他被窝。
可此时此刻,魏曕手也冷得像冰。
公爹才庆完六十大寿不久,看着那硬朗人,怎突然就驾崩?
有人仍然没有听见,有人被钟声惊醒。
蜀王府。
殷蕙刚起不久,正对镜梳妆,忽然听到钟响,她手抖下。
城内虽然也有寺庙,但无故不得鸣钟,就算鸣,那些普通寺庙钟声也传不这远。
所以,这是宫中在鸣钟!
从他小时候起,就知道父王偏爱美妾不爱母亲,那些表现出来敬重不过是做做面子活儿,他替母亲不平,可他是儿子,不能干涉父王对妻妾态度,他唯能做,就是用功读书习武,只要他有出息,他会给母亲应有荣耀。
父王对他们母子最大用处,就是父王中宫嫡子身份,只要父王太子之位稳固,只要父王能登基,他便定是新储君,是未来皇帝,会给母亲无上尊荣。
谁又想到,父王年纪轻轻,竟然死在个女人身上!
这种死法,他都不敢去看皇祖父脸。
不知过多久,永平帝难以置信般,反问身边御医:“你说,太子是白日烦劳过度,肝阳,bao亢,迫血上涌而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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