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曲折借口,其实是在拐着弯控诉他为何
潘耀瞠着葡萄玉似大眼睛看着他,哭声渐歇。
过好会儿。
小姑娘才抽噎着委委屈屈地靠近他,抓着郁承袖子:“……哥哥。”
“刚才爸爸他凶,还摔碟子,呜呜呜……”
又有故态复萌之势,郁承耐着心,抱着她轻声慢语地哄:“好,知道。是们小耀受委屈。”
“心有所持,言有所戒,行有所止,莫复如是。”他说。
他也没跪,甚至身姿笔挺,如打完石膏从医院回来那天,脊梁挺拔。但那刻潘隽却觉得自己仿佛被什击中般,心下短暂迷茫。
后来再见他已是四年之后。
岁月嬗递,他们都不复如初。
鼻间是茉莉淡雅清香,潘隽迎上郁承目光,审视般端详几秒,把潘耀扔给他:“自己妹妹自己哄吧。”
并非成不变。
先是郁承养父求上潘家,说是老伴生病,许琮闭门不见态度冷漠,他才知晓这个弟弟坎坷身世。但他依旧憎恶其私生子身份。
但是可笑之处在于他后来意识到,除去郁承,父亲也远远不止自己个儿子。这长久以来他唯独将郁承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后者却从未正面与他对抗过。
郁承总是很宽容平和,脾性好到令人咋舌,仿佛别人对他做什他都不会生气似。
郁承上大学前夕回趟国,潘晋岳和许琮带着他和潘隽去寺庙烧香拜佛,缘觉方丈摸着郁承脑袋说“慧根早汲,大器晚成”,给予潘隽却是句“眼高于顶,不可世”。
小祖宗恃宠生娇,窝在哥哥宽厚有力臂膀里又哭哭啼啼好久,才终于消停下来。
高门深宅之中,只看得见头顶方天地,他们像是依偎在起,安静又无言。
半晌,手机又震动下,郁承揽着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小姑娘,解锁屏幕浏览。
99+未读消息中,橘色小猫头像格外显眼。
怀歆:【承哥你看春晚吗?有个小品还不错耶[憨笑]】
郁承没说什,略颔首,朝他们走过来。
经过他身侧时候潘隽情绪不明地说:“你还真是点没变。”
是吗?没有变。
郁承在潘耀身边坐下,淡淡凝视着深蓝色夜幕。
“不是说好久没见哥哥,很想念吗。”他温柔理顺小姑娘凌乱发,指腹擦拭她哭红眼尾,“现在哥哥回来,不哭好不好。”
潘隽气得要死,心想这老头儿懂个屁,说不准是后妈找托。趁几人不注意,他掀翻大师傅装着贡品烛台,花生李子落地。
转眼却看到郁承垂着睫默立旁,仍旧副逆来顺受乖乖仔模样。
“喂。”潘隽不屑嗤笑,“夸你两句你上天?真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玩意儿?”
郁承抬起头,看着他。
阳光穿过宝殿庙堂门栏,落在金灿灿转经轮上,照见佛台上供奉舍利子,鸣钟声响,眉眼俊逸少年腕间戴着串小叶紫檀,面上含着淡淡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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