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就是。
因为个人在家里待多,父母夜里总是晚归,墙上晃着怪影,没人陪,她会害怕。所以就睁着眼,尽量等到他们回来。
“怀歆。”郁承突然叫她名字。
“……嗯?”她应声,尾音细碎地抖。
“出来。”千万种情绪尽退,他嗓音只余温柔。
“穿这个吧。”郁承温和地笑,眼睫覆下层淡薄浅影,少顷又补充,“干净。”
“……”
怀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玩大。她挑衅不成,反被将军。
现在就是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承哥……”她檀口轻启,实际上大脑飞速运转,想给他个漂亮而得体反击。
怀歆悄然咽口口水,略微避开视线。
PlanB也挂,那……
PlanC,只能悲催地裹着浴巾回去。
真应那句老话,怎来怎回去,成不变没有新意,尚未达到怀歆心底预期,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撅撅嘴,小声道:“那就算。”
欲推开门把手往外走,须臾片刻,却被郁承拦住。
行李箱里。就摊开放在架子上。”浴室里还有些未散开雾气,怀歆双澄澈眼水润剔透,“睡衣是那套粉红色……”
她思忖下,大概觉得有点太叨扰他,便软声道:“承哥,你随便给拿件吧,回去换。”
郁承勾勾眼尾,道:“太麻烦。”
他音色清缓,温沉而动听。即便是拒绝也显得温文尔雅。
怀歆心中稍有落差。
心底如片明镜似水面,现下有颗小石子投进去,搅乱波澜,怀歆抿抿唇,挪动脚步往外走。
“看得见。”他问。
“看、看不见……你
谁知话音还没落下,浴室里灯“啪”声,又断。
停电。
不知何时雨又下起来,屋里屋外全都黑。
水龙头滴水声音滴答滴答作响,在这片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镜子里映出朦胧人形,浴室正门玻璃纸上也晃过不明不白暗影,怀歆捏紧身上单薄棉巾,小腿并拢,向后退小步。
她是有点怕黑。
“等等。”
怀歆不明白这其中还能有什转机,心口微紧,要掉不掉地悬在半空。
阵布料窸窣翻动声音,只见男人修长手指递进来个衣架,她视线下循,思绪蓦地炸开。
——他衬衣。
她从领口处logo辨认出来,这正是敲钟那天他穿那件黑衬衣。
——没事,PlanA不行还有PlanB,借个浴袍,自个儿走回去得。
于是她咬着唇问:“那……多余浴袍呢?”
郁承走到衣柜前,简单扫视眼,慢条斯理地说:“抱歉啊。只有件,现在在身上。”
怀歆刚才脑子里光顾着想自己那点小九九,郁承不点出来她根本没发现,他穿是件黑色浴袍,微微绷出手臂处流畅紧实肌肉曲线,领口处半敞,锁骨精致而性感。
现在他们目光相对,就比刚才更令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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