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对自己角色有清晰认知,今天责任就是陪着他品味沉默。
所以,直到回到家,她所获得信息量少得可怜。
而她控制不住不去好奇。
家人群里,老妈发条拼夕夕链接,诶特儿子女儿帮忙砍价。
云娆点进去时候,
“学长你晚上想吃点什?”
靳泽情绪似乎放松些,语气恢复几丝悠然:
“今天请你吧,去吃家常菜,下次再让你请。”
“好呀。”
云娆点两下头,或许是听到关于“下次”约定,她不由得高兴起来,唇角跳出笑涡,很快又觉得不合时宜,连忙敛笑。
隔会儿,他又说:
“这个画展是为她办。她生前最喜欢五月,也曾在遗书里说,能在五月末陨灭,真是不幸中万幸。”
话音落下后,空气静得几乎要凝固。
云娆从震惊中勉强回神,张张嘴,好半天才冒出声音:
“学长,对不起”
高。
好像如果云娆不主动说点什,他句话都懒得开口。
车内没有亮灯,停车场里光线弱,明明是白天,周遭却像黑夜般阴暗。
男人额前碎发自然地垂下来,微光映照眉宇轮廓不甚清晰。见惯电影、广告中造型精致他,现在模样明显透着股懒散,还有少许深藏颓然和疲倦。
他望着窗外,云娆望着他,慎之又慎地问:
靳泽忽然抬手揉下她头发:“想笑就笑。”
她还来不及回味发间温柔触感,身旁男人已经下车,绕到驾驶座旁,开门坐上去。
云娆也飞快跳下后座,钻进副驾驶,顺手把口罩墨镜递过去,叮嘱他开车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
在个僻静中式院落吃完晚餐,靳泽又开车带云娆兜会儿风,大约晚上九点时候把她送回家。
单独相处好几个小时,然而两人说话加起来统共只有小几十句。
她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在这重要日子爽约,凑巧遇上之后,尽知道说些无聊事情妄想调剂气氛,甚至还产生亲昵幻想,满脑子只装着微不足道小情小爱。
她顿顿,想到靳泽学长应该不喜欢她动不动道歉,于是改口道:
“有个朋友,她名叫周念,是学美术。今天逛画展时候她和说,这个名叫春泥画家是她灵感缪斯,每次逛她画展,都能感受到不样美丽、生机和力量。所以他们才拉着来看,希望越来越多人能传递这份感受。”
靳泽眼中滑过点碎光,扯扯唇:“谢谢。”
云娆本来也想说点自己观后感,可是她艺术造诣不高,唯恐说错话,纠结半天,最后却蹦出句完全无关:
“学长今天不开心吗?”
靳泽修长指尖落到下颚,极轻剐蹭下皮肤。
他回头看她,瞳孔中簇着团化不开墨:
“今天是母亲忌日。”
他微微敛着眉,声音极为平静,只是那份平静中掺杂着叫人难以忽视悲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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