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他目光总是不经意地在严栩身上流连,对严栩多几分同情与心疼,总是忍不住去去关照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弟弟——在陆秋英把盘牙签肉端到他和严栢面前时,夹几筷子到严栩碗里;在陆秋英冷言冷语时,帮严栩解围或是领他去别处;在严栩被冤枉偷钢笔大半夜跑出去时,将他找回来;在严栩感冒没人照顾时,给他买药、带他
然而向沉稳方锦铖却在内里乱方寸,因为眼前这个冷淡、疏离严栩让他感到不安和陌生。
也许不应该说是陌生,而是久违。
十五年前,严栩刚到他家时候就是这个模样。直低着头,脸上表情淡淡,温声细语地管他叫“哥哥”,不管递过去什,都乖乖接着,然后声音很轻地说句谢谢,很有礼貌,也很生分。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弟弟小男孩有点古怪。几次接触之后,证明他感觉是对——不管屋里有几个人,不管大家有多热闹,严栩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不吭声也不说话,拘谨地欣赏着别人热闹,像只被抛弃小狗。
不过他只是偶然注意到,并没有把严栩以及他们母子三人放在心上。
机会,尴尬地说:“那你们先聊,就先回去。”他想起厨房饺子馅,问严栩,“饺子馅儿拌好,先放冰箱可以吗?”
严栩扬起嘴角故作轻松:“池哥,出去会儿,你能帮看店吗?”
方锦铖启唇,但池烨已经开口:“可以,你去吧。”
“那先走,”严栩冲池烨如常笑着,又转头问方锦铖,“铖哥,咱们去哪儿?”
方锦铖回答:“把车停在街口,先上车再说吧。”
他妈是病死,而且那时他已经十五岁,所以对于父亲再婚事并没有什抵触情绪,但也说不上多热忱,毕竟陆秋英取代他母亲位置,而她两个儿子也要分走本属于他父爱。
只是在个屋檐下生活,每天都能见面,他很难做到真正熟视无睹。
时间久,他便发现陆秋英对两个亲生儿子态度简直云泥之别。她对严栢极尽宠爱,对严栩却刻薄寡恩。虽然她不打骂严栩,但无时无刻都在用种冷漠眼神斜视严栩,对他这个继子都要比对严栩亲切得多。
他感到不解,严栩长得俊秀,身心健康,性格乖巧,陆秋英何至于偏心得这厉害?
起初,他认为严栩可能本性顽劣,只是到新家以后掩藏好,时间久便会露出本性。然而相处时间久便能发现,严栩就是表里如乖巧。
两人步行到街口,上车。
方锦铖低头系安全带,问:“在附近找家咖啡馆,行吗?”
严栩没有去拉安全带,他目视着前方那棵秃只剩光杆歪脖子梧桐,说:“就在车里聊吧,不想走远。”
方锦铖手上动作顿住,片刻之后松手,让安全带弹回去。
车里静得连鼻息都听得清,严栩低下头,用右手揉捏着左手大拇指,等着方锦铖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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