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选哭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厥过去,结果当然是以陈最被他爹顿棍棒收场。
自那以后陈最便失捉弄小傻子兴趣,那些狐朋狗友再给他出主意他就想起那天林丛选哭泪眼模糊样子,叫他于心不忍。
想着小傻子哭相,陈最不知不觉走到西街,抬头已经站在自家分铺前面。
小傻子人不聪明,算账倒是把好手,算盘拨得噼啪作响,比账房里做几十年老先生还快。他娘怕小傻子每天待在房间里憋闷于是让他到西街分铺帮忙算账。
已经到吃中饭点,陈最想索性在分铺凑合顿算,他掀衣摆进铺子,丁掌柜马上迎出来。
成婚之前陈最住东厢房,林丛选住西厢房,两人就见过那三两次而已。而且林丛选直深居简出,陈最只当林丛选是个性子内敛长得好看小少年。成婚当日,他才后知后觉原来林丛选是个很不聪明小傻子!
陈最恼他爹娘诓骗他娶个傻子,不用别人闹洞房,成亲当晚他自己把洞房砸个稀巴烂。第二天陈家二少爷娶个傻子当媳妇儿事便传遍全城,他下子成众人茶余饭后笑谈。陈最哪曾受过这等屈辱,当下就要休林丛选。他爹倒也好说话,不打他不骂他,只说要休妻可以,卷着铺盖滚出陈家就让他休妻。
陈最被惯着长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是真卷着铺盖滚出陈家那早晚得饿死街头。闹几天他就蔫,腔怒火没地方发泄便每日里只能找林丛选茬儿。先是往他被子里放癞蛤蟆放蚯蚓放臭屁虫,林丛选没被吓着。他又往林丛选饭菜里下巴豆,结果让他爹给误吃,把年纪人拉下不床,都是林丛选伺候着。
他欺负林丛选事自然也败露,他爹娘宠着林丛选骂他也就罢,他兄嫂也像吃迷魂汤样对林丛选青睐有加,责备他胡闹,连他五岁小侄子也爱粘着林丛选。
陈最气不过,最近就天天找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玩乐,那些纨绔子弟帮他出不少馊主意。
“二少爷,您这是去哪里?老爷夫人都快找您找疯!”
陈最面色讪讪,前几日他都喝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今天他爹把他锁房里死活都不让他出门。可是今天是他生辰,昨天他就跟那些酒肉朋友约好请他们喝酒,这哪好食言,于是他卸窗户从后院翻墙跑。
他嗫嚅道:“就出门晃荡圈,等下就回去,小傻子呢?”
丁掌柜脸莫名其妙:“不是您把他叫走吗?
比如在林丛选亵裤上撒上辣椒面。
在林丛选房里茶壶倒上醋。
把林丛选房间椅子锯掉条腿。
小傻子次次都中招,每次都弄灰头土脸。他也知道是陈最捉弄他,但他还是傻笑着“少爷少爷”叫着,浑不在意自己被玩弄。
只有次,陈最把张百两银票塞到小傻子枕头底下污蔑他偷钱,结果把小傻子吓哭,跪到他爹娘面前个劲磕头认错说自己没有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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