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在港区,陪邱意浓很多天。
有天,她独自在玻璃花房里,轻轻趴在周怀栀曾经那架白色
周宗彦遗书写得简单。
只有行,繁体字迹行云流水,和他人样洒脱。
【世事无常,有无,皆要安好】
苏稚杳仿佛看到周宗彦过去每回出任务,那赴死决心,和他在枪林弹雨中,无怨无悔来去身影。
周宗彦葬礼,贺司屿没有到场。
她含着泪,哑声笑出来:“好啊。”
邱意浓拥住苏稚杳,揉揉她头发,莞尔着吸吸鼻子:“直当阿霁是自己亲儿子,现在有女儿,这样,又是儿女双全。”
听到这话,苏稚杳埋在邱意浓肩上,哭声更凶。
周宗彦安葬在警察公墓。
葬礼上,草坪碧绿得生生不息,遗像周围拥着雅洁白菊,黑白照片里,男人深深扬着笑容,唇角括弧明显,牙齿很齐,笑意从眼底蔓延到眉梢,眉眼间尽是潇洒和帅气。
为牢,深深困住自己。
邱意浓说:“杳杳,他是把你,也当成自己亲妹妹。”
苏稚杳扬起湿漉漉睫毛,望向邱意浓,从邱意浓眼睛里,她恍惚看到救赎。
许久,她低声问:“怀栀……也很喜欢钢琴吗?”
邱意浓轻声呢喃:“是啊,她说长大后,想当钢琴家,缠着她哥哥要他先答应,以后去听她每场演奏会。”
苏稚杳知道,他该是很遗憾,但当时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远赴港区。
苏稚杳很想给贺司屿通电话,听到他亲口说,他没事,可她连发条微信都不太敢。
知道看到她消息,他定会回,怕他又要分心到自己这里,不能安心养着。
何况要问他,他说肯定也是没事,他就是这样个不报忧人。
其实,每天还能从徐界口中得知他安然无恙,她也满足。
苏稚杳挽着邱意浓,站在最前面,都穿着黑色追悼服。
那天,下到分署警员,上到总警务处处长,警队成员无缺席,在墓碑前,在她们身后,整齐列队,起肃敬礼。
总处长现场颁发,授予中西区警务处总警司周宗彦,等功勋,因公殉职,追封为烈士。
在身后声声嘹亮沉稳追悼和致敬中,苏稚杳看到邱意浓眼里有泪,也有欣慰笑。
邱意浓手里捏着周宗彦执行公务前,和往常样随手留下遗书。
苏稚杳再忍不住,抬起胳膊扑过去,紧紧抱住邱意浓脖子,任由哭声溢出喉咙:“邱姨,给你当女儿吧,好不好?”
“定、定努力,努力开演奏会,让宗彦哥听到……”她哭得厉害,抽抽搭搭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邱意浓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心如止水,身为家属,她不该哭哭啼啼,不该郁郁寡欢,她该为儿子感到骄傲,他牺牲在他英雄时刻,那是他荣誉。
从他穿上警服起,他就属于国家。
然而,邱意浓刹那思潮起伏,身前女孩子眼泪,滴滴像是坠落在她心湖,带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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