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上车,径直回到酒店。
苏稚杳身上还是那套黑色礼裙,到酒店后,只能先换上睡袍,换衣服功夫,医生就到,在酒店套房客厅为她处理完伤口后,喂她吃颗消炎药预防感染,因不确定针头卫生情况,保险起见,又给她注射针破伤风。
贺司屿正立在落地窗前通电话。
医生
这女孩子平时聪明着,但在感情上是真很迟钝。
苏稚杳见他副无语样子,下巴微收,悄悄觑着他,迷茫且无辜。
“先去酒店。”再睁眼时,他冷静依旧。
小姑娘自保护意识很强,听要去酒店,眼中转瞬投出几丝狐疑:“去、去酒店做什?”
贺司屿拉过她受伤左手,到她自己眼前,神色比工作时还要严峻几分:“叫医生过来给你消毒包扎,配消炎药,再根据情况打破伤风。”
“不是说想,不是说没不行?”
苏稚杳睫毛忽颤两下,他低沉话语,如阵风,拨开她心上层迷雾。
迷惑不清心事正点点变得明朗。
正要知觉之际,贺司屿回过身,和她面对着面,和她眼对着眼。
他目光很郑重,认真地攫住她:“都把叫回来,为什又不要?”
四周倏地寂静,空气都瞬停止流动。
化妆间里几十双眼睛震惊又讶异凝视下,苏稚杳有那几秒恍惚。
嘴唇微动,想要说话,眼前先起雾。
做错事人没什好委屈,可他句话,她开口就想掉眼泪。
她半天没有声音,贺司屿直接近前步,握住她垂在身侧右手,旁若无人地牵她出化妆间,路走出歌剧院。
他逐字逐句,逻辑清晰。
后半句依稀还有种老父亲责备女儿口吻:“弹钢琴手,自己这不上心,贴个创口贴就完?”
这个男人身上压迫感太重,被他教育,苏稚杳不由就心虚:“没有,是要去看医生……”
贺司屿是个适应能力很强人,不仅是在商界,段关系中,他也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平衡,譬如现在,他就得用强硬治她怯懦。
牵着手始终没有放开。
苏稚杳刚理清那天下午不是梦是现实情况,又在他话中陷入更深疑惑。
什叫不要他?
说得她跟始乱终弃渣女样,还是梅开二度那种。
苏稚杳突然搞不清状况,呆呆懵懵,小声问:“什……意思啊?”
贺司屿失语两秒,闭闭眼,郁出口气。
落日时分,道夕阳铺照,半河霞光,半河碧色,周围十七世纪老建筑柔化得更似画卷,广场中央,喷泉腾出抛物线水柱,水花跳跃着暖橘色光。
喷泉池旁,人群三三两两,欣赏户外演奏家纵情拉奏小提琴,四周沉浸在音乐中。
贺司屿在前面不言不语,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穿梭过喧笑声。
外面清凉空气使人清醒,苏稚杳慢半拍反应过来,扯出他衣袖,轻唤:“贺司屿……”
他在她声音中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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