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清醒过来,又是个夜晚。
苏稚杳揉揉眼睛,拖着疲软身子坐起,摸索到床头小夜灯,亮起,卧室里望圈,只有她自己。
果
原来是个美梦。
“嗯……”苏稚杳阖上眼,脸依赖地往他掌心浅浅蹭,犯着迷糊,声息软绵绵,微哑:“没你不行……”
静两秒,他笑下,随后又是声低叹。
苏稚杳感觉到他俯下身,温热鼻息暖着她鼻梁,他熟悉迷人声线,口吻温沉,含着无可奈何叹息,融进她耳膜。
“你到底对下什蛊?”
梦见小茸带着私人医生,匆匆赶到她家,又是测体温,又是喂她吃药,又是给她输液。
两袋吊瓶注射进去,苏稚杳发出身汗,昏沉到后半夜,总算是退烧。
昏昏默默睡到翌日下午,有光亮透过窗帘落到眼皮,苏稚杳感觉到有只温度暖热手,很轻地勾过她凌乱碎发别到耳后,又掠回来,指腹似有若无,抚着她脸颊。
苏稚杳努力想要睁眼,眼皮却有千斤重,费劲才掀开点。
眼前如雾迷蒙。
下秒察觉到她乏力,他舒展眉头又深深蹙起,问,她果然是生病。
发烧难受,却是来找他。
她就这确定他会直在她身后?
再想想,还敢给他打电话,可见她烧得有多糊涂,迷迷糊糊还不忘哭着求他不要生气。
他低着头,无声叹息下。
着,又客观存在。
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只是他没有出声。
其实是想要先听听她声音,不管她说什,结果电话里静几秒,出来却是她哭声。
声声,哭得透不过气,听着还很虚。
蛊得他连坐十个多小时私人飞机,从旧金山到京市。
苏稚杳如痴如梦状态,思考不他话意思,枕头边手,兀自覆上脸庞他手,唇依恋地贴到他手心。
他低下头,唇到她额上轻轻压下。
“睡吧。”
苏稚杳闭着眼,逐渐地,在他安抚声音里又睡熟过去。
男人逆着光,坐在床边,入目依稀是他西服,不用往上再看那张脸,就知道是谁。
苏稚杳眼睫颤颤,混沌地想着,反正是梦,是梦就没有关系。
“贺司屿。”她唤他,声音虚得几不可闻。
男人摸着她脸,嗓音柔柔地落下来:“不在,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语气,好像是在关心她。
不管她做错什事,他好像都拿她没有办法。
似乎是被这个小骗子套牢。
祖母病重,他不知何时能抽得开身……
苏稚杳滚烫呼吸渐渐均匀。
那夜,她做个梦。
她就是有让他心软本事,长久杳无音信,再哭,他顿时什脾气都没。
特别是,她哽咽着说完那句,想你。
贺司屿刚出别墅,对面海岸线漫长,他在旧金山六月晨雾里,停住脚步。
回味着她那声想你,混着哭腔,因情绪低迷而显得黏黏糊糊。
他垂眸,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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