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再度开口,很平静。
是那种心死后,对所有都不再抱有希望平静。
“您说为母则刚,是不是因为男人没用?”
苏柏眼底瞬地浮出异样情绪,眉心拧出浅浅川字,神情变得不自然:“杳杳,和你妈妈……”
苏稚杳不想听无谓辩解,
苏稚杳没回答,轻步走到书桌前。
半晌不闻她声音,苏柏再次抬头,见她站着不动,于是搁下手头工作,语气宠爱:“怎?是有什事要和爸爸说吗?”
苏稚杳自顾道:“去看过妈妈。”
苏柏微愣,以往她从沪城回来,从不会同他讲任何有关乔漪事,这回她反常,他生出几分不安。
“你妈妈她……身体好吗?”他问。
“在,苏董在书房。”
话落,杨姨轻声,特意多言句:“家里就他个人。”
“好。”苏稚杳笑笑:“您快回家吧,杨叔在外面等着呢。”
杨姨离开后,苏稚杳垂着眼,在半明半暗光影里默默站很久,像是在感受最后念想。
万丈迷津,唯有自渡。
苏稚杳回到御章府。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整整周。
今晚再次踏进这里,尘不染汉白玉浮雕墙,古色古香青石阶,切还是如旧模样,她却已是截然不同心境。
别墅里昏暗,只有过道和厨房灯亮着,苏稚杳走进时,厨房里光也暗。
杨姨解下围裙正准备下班,刚出厨房就看见她立在光线晦涩门厅间,身影单薄,孤零零。
“妈妈很好,妈妈还说,被人欺负,就要欺负回去。”不留思考时间,苏稚杳叫他声:“爸爸。”
苏柏下意识迎上她目光,看见自己温糯小女儿,那刻眼神透着无比坚定。
“妈妈在生之前,肯定也是个爱笑小姑娘吧?”
苏柏愣下神,不因不由,没有防备地被拉进遥远回忆里:“是啊,她……”
刹那喉咙紧缩,他出不声。
心意已决那秒,她毫不犹豫径直上楼,敲开主书房门。
中式书房挂着几副字画,纯实木落地书架和书桌,很显质感厚重。
苏柏循声,从几份项目报告中抬起头,看她眼,露出丝诧异。
但也只是短瞬。
随后他目光便自然而然地回到项目数据上,分心和她说话:“回家,爸爸还以为你要在沪城再待两天。”
“杳杳回来。”杨姨笑着走过去,见她换下靴子沾雪水,拿起玄关台鞋巾,弯腰去擦:“明天回家吃饭吗?明早去买些你爱吃菜。”
每回到家里,苏稚杳都觉得这里冷冰冰,比外面天气还冷,但杨姨总会笑吟吟地出来迎接她,叫人暖心。
苏稚杳回以笑容,解开大衣系扣脱下来:“要练琴,杨姨。”
杨姨把擦干净靴子整齐摆进鞋柜,起身又去接她大衣,挂到衣帽架上:“那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天还冷着呢,再穿厚些。”
苏稚杳点头,再问:“爸爸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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