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再次从眼眶淌下，沿着眼角，晶莹
颗没入鬓发。
“乖，不哭
。”他抬手，长指擦去她
泪水，可怎
擦都擦不完。
她睁着眼，神色麻木，眼神木讷，怔怔地看向他，嗓音很哑：“她叫
给她唱折长生殿，唱。等唱完，回过头，她就走，声不吭，也没与道个别，就那样走……以为她睡着，去拉她手，明明她手还是热，有温度，可怎叫她，她不应……晚上赵阿姨还买春笋，们甚至…甚至都没来得及吃最后顿饭……”
她絮絮诉说着，又像在自言自语，泪水无声滑落。
那双乌黑瞳眸中脆弱，看得陆时晏心口发闷。
是陆时晏。
纤长眼睫轻颤，下刻，闭眼前那幕幕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她想到奶奶绵软无力却温热手掌。
呼吸时急促起来，她紧紧盯着眼前人，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只得伸手死死揪住他衣襟，黑眸里迅速盈满泪水：“……”
奶奶，她奶奶。
再无丝光明，再无靠岸方向，从此没归途，只剩下永无止境漂泊。
冰冷绝望，潮湿腥味，叫她喘不上气。
“静姝…静姝……”
耳边忽然响起低醇唤音，声又声，塞壬歌声般让人恍惚。
颊边感受到温热涌动，仿佛有双结实有力手，将她从冰凉海水里捞出来，时竟落到实处。
，这是出什事，竟然能让陆总都变脸色。
难道，集团遇到什重大事故？
出会议室，陆时晏阒黑狭眸紧盯着王秘书：“太太在哪？”
王秘书答道：“赵阿姨打120，这会儿应该在去医院路上。”
“备车，人民医院。”
揽住她肩膀手臂收紧，他将人拥入怀，嗓音沉哑：“奶奶要是还在，肯定不愿意见你这样伤心。”
她
陆时晏看懂她目光，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嗓音低沉：“别哭……”
他面容也染上哀色，语气克制而冷静：“医院已经宣告奶奶病逝，已联系殡仪馆收敛奶奶遗体，你……节哀。”
最后两个字，沉重，又无力。
节哀，她怎能节得呢。
那可是她在世上仅存亲人，奶奶走，从此她再没家。
“静姝。”那唤声愈发清晰。
“……”
薄薄眼皮微动，片刻后，艰难又缓慢地睁开。
有微弱光照进眼睛里，沈静姝难受地眯起眼，稍微适应光线后，沉重眼皮完全撑开。
橘黄色灯光下，男人清冷俊美脸庞映入眼帘，那两道浓眉紧拧着，纠成个结。
陆时晏长指紧握，大步朝电梯过去。
“是。”
王秘书忙不迭拿出手机，给楼下司机打电话。
像是做场可怖而压抑噩梦。
在梦里，她仿若叶孤舟，在无边无际大海里漂浮，远处那盏老旧灯光忽明忽暗，强撑着最后丝余力散发着微弱光芒，风浪又起，最终还是没撑住，啪嗒电光闪烁两下，彻底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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