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回来
？”
“奶奶，
吵醒你？”沈静姝缓步走到病床旁。
借着外头斜照进来
灯光，她看到奶奶花白头发，以及那双眼皮叠皱明亮眼眸。
“你没回来，也睡不着。”
沈奶奶稍微坐起身来，伸手开灯，嘴里忍
已是深夜，医院走廊空荡荡，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白炽灯光照着白墙和浅黄色地砖，平添几分清冷。
“张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周末这个点打车有些麻烦，排半天才约上
辆。”
沈静姝站在病房门前，抱歉地与医院护工解释。
护工见她急匆匆赶来，又想着个小姑娘家工作也不容易，语气和蔼些，“多大点事，也没等太久。你家老太太刚才睡下，二十分钟前扶她上趟洗手间，最后瓶药水也挂完。你待会儿进去轻些，其他别管，叫她安心睡就好，明早再过来。”
沈静姝点头，“好，知道，麻烦你。”
陆时晏神色懒散地靠在车座，手掌把玩着核桃，慢条斯理道，“没出故障。”
听到这话，司机更是诧异，“没想到您还对戏曲感兴趣，以为年轻人都不爱听这些。”
“也是今天才发现，挺有意思。”
他淡声说完，就阖上眼，静默养神。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也不再打扰，专注开车。
黑色轿车原路返回。
夜色霓虹璀璨，剧院前那个街口，已寻不见那道白色身影。
意料之中，却又有丝难以言明遗憾。
“回君御湾。”
沉金冷玉般嗓音在后座响起。
简单聊两句，护工就离开。
沈奶奶喜好清静，又爱整洁，所以沈静姝定是单人病房。
推门走进病房，正值初夏，夜晚温度不冷不热，开着窗户通风正适宜。
奶奶吹空调也是吹不习惯，夏天觉得太冷，冬天觉得太闷，宁愿忍受酷暑和寒冬，也不愿吹空调，他们那辈人好似格外能吃苦。
沈静姝轻手轻脚将挎包放在陪床椅上，刚准备进洗手间洗漱，就听靠窗病床响起两声轻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婉转莺啼般水磨腔在车内流淌，眼前仿佛浮现舞台上那抹窈窕如柳身影。
捏着核桃手指不动声色收紧。
陆时晏想，还真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第人民医院，9号楼住院部。
前排司机觉着惊讶，又不敢多问，低低说声“是”。
轿车继续在夜色里行驶，陆时晏打开音乐播放器，习惯性去点常听歌单，长指划过屏幕，却停停。
今晚唱那出是叫《牡丹亭·惊梦》。
不多时，宽敞静谧轿车内响起清越婉转戏曲前奏……驾驶位司机都惊呆，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陆总怎
突然开始听戏？这奇怪程度，与他七十岁老妈突然玩摇滚简直不分上下。
“陆…陆总，是车载音乐出故障？”司机忐忑地问，眼睛观察后视镜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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