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针头被取下,祁放掀开被子坐起身,看见床头柜瓷盘上放个削好苹果。
对方显然技术不佳,苹果被削得坑坑洼洼,因为放时间稍长些,表面还氧化泛着黄。
祁放拿起苹果,正要出去找人,房门就被打开。
周越恒拿着手机进入病房,他刚出去接个电话。
看清祁放动作,周越恒淡声问:“感觉怎样?”
看着祁放睡颜,周越恒陡然明白与林盂谈话间那三个特质含义。
祁放这般全身心信任和依赖填补周越恒情感需求缺口。
“哥…”祁放呢喃声,声调很轻。
他皱着眉头,把脸整个埋进被子里,瞧不见五官和表情。
周越恒倾身,掀开被角将祁放脸解放出来。
兴致。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安睡祁放身上。
祁放很安分,从入睡到熟睡,他直维持着同个姿势没有变化,略略粗重呼吸沉稳绵长,相比两人上次见面瘦下去不少,脸上轮廓更分明。
林盂私下里说祁放是个具备“锋利感”人,接触时候看起来随和,但边界感很清晰,周越恒没有察觉到他身上边界感,更没有察觉出他身上锋利,林盂笑着打趣周越恒说,那定是因为周越恒在祁放划定界限以内。
祁放面朝周越恒,被子下身体蜷缩着,呼吸间微微起伏,不肯松开周越恒衣角手指好像在说祁放全身心地信赖他。
祁放笑笑,说:“好多。”
“刚刚护士给你量体温,已经退烧,要是还觉得不舒服,就再住晚。”
祁放摇摇头,说:“没有不舒服。”
轮椅
祁放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他蓦地睁开眼,眼神微微虚焦,待看清周越恒脸时又放松下去。
“哥。”祁放轻轻喊他,眼睫眨眨,又闭上,意识并不清醒地用脸蹭蹭周越恒掖被角手指。
周越恒身体滞,在清醒状态下,他感受到腿间细微变化。
不知道是因为平日训练太辛苦还是祁放烧得太厉害,等他觉醒来,窗外天色已经擦黑。
祁放睁开眼第时间看向身侧,本该守在床边周越恒已经失去踪影。
这是种很奇妙感觉。
周越恒从小成长环境并不是个亲密无间家庭模式,母亲温和但父亲严厉,从母亲去世以后,周越恒与周镇关系直线下降,亲密关系也就不复存在。
可就算在母亲去世前,周越恒也没体验过被谁信任依赖,那时他年纪尚小,没能成长到让母亲可以倚靠地步,而在那之后,更没出现过这样人。
周镇弥留之际倒是改往日专横,但他在生命逝去之前做法无形中拉远与周越恒距离,在他之后,附带血缘关系亲密就更加无处可寻。
周越恒残疾多年,不论他展现得如何强势,站到何等高位,但往往能从旁人目光中看到无法忽视怜悯和关切,可对周越恒来说,那并不是个上位者男人需要得到情绪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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