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顾得上思索这话意思,他这般好整以暇模样,不像是气着,倒先让宋黎松口气。
宋黎启唇想要问,盛牧辞长腿弯,在她身边坐下来。
那是张双人长凳,起坐绰绰有余,但宋黎忙不迭往左挪,腾出多些空位给他。
“得,少跟说两句,您命能长几年……”
话落,盛牧辞垂着眸子,出现在门口。
黑衬衫,黑皮鞋,身高优越,他手机举在耳边,另只手插在裤兜里。
站在那儿,人比雪夜还冷。
四目交汇,盛牧辞顿顿。没想到她会在,怔住短瞬,他对那边说“挂”,搁下手机,慢悠悠走近。
宋黎很庆幸,能够离开那地方。
所以她对靳家感激也都是真心。
可惜现在……
正当她思绪万千,有说话声渐行渐近,像是往楼上来。
“您要真意见这大就甭隔三差五打电话,您省点儿心,也落个清静,行不?”
盛牧辞盛牧辞盛牧辞……
宋黎练习似,咬牙切齿将他名字默念路。
经过玻璃房。
凌晨两点多,但其实宋黎并不困,她步不由心地慢慢往上,等意识过来,人已走到二楼。
琴房空空,无人,但琴盖却开着。
大家都在放肆洒脱。
烟花结束后,又聚到包间开始后半夜桌游局。宋黎不太会,留会儿便借口困,先回房间。
隔壁正在激情唱K,门半开着,宋黎走过时,无意眼,从空隙间扫见坐在沙发许延和程归。
她不由顿足瞬。
包厢里人很多,拼酒拼酒,霸麦霸麦,但并没有盛牧辞身影。
这场面对宋黎而言有那些尴尬。
几个小时前,他们刚在这里闹过不愉快……虽然宋黎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记她仇,但想想这人坏脾气,她也是不能安心。
宋黎愣愣见他走到面前,还在斟酌开场白。
“你……”她完全没想好要说什。
盛牧辞站到琴旁,低头看着她,嘴角勾着笑:“会弹,就把地儿占走?”
京腔慵懒好听,满含嘲弄。
宋黎心跳,倏地望向楼道。
“是,二院事儿就这杠着。”
“岑女士,您上赶着守别人儿子,回去干什呢?到时不留神硌盛严霄脚,半截不是人还是您自个儿?”
“呵,什混蛋样儿您还不清楚?”
之前是谁在弹呢?
宋黎在钢琴前坐下,指腹搭上黑白键,很小心地触摸光滑琴身。
五岁住在京市那年,她所谓父亲家里有架钢琴,那时候宋黎就很想学。
只不过同父异母妹妹碰都不让她碰。
那个家里没人喜欢她,尽管那时她还那小,也不妨碍他们将对妈妈憎恶延续到她身上。
也可能是她没看见。
宋黎当然不可能进去打招呼,直接走。
在这万众愉悦时刻,宋黎不禁想,自己是哪里惹着他?
不肯叫他名字?还是因为她反复在提……和他不熟?
真是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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