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牧辞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就打?那哥哥受伤怎办?”
宋黎那时说话还有奶音,带着本正经稚气,说:“等你厉害,就不会。”
闻言,盛牧辞低头,笑。
随后他眼底情绪又渐渐深邃起来。
你看,连素昧平生小女孩儿都在教他勇敢不屈,可有人,只会逼他把隐忍当美
“哥哥,以后不要打架。”
“疼……”
盛牧辞眸光轻闪,看住眼前小朋友,无所谓地笑道:“人善被人欺,小姑娘,听过没?”
“有人欺负你吗?”
“你说呢。”
盛牧辞垂眼瞧她,插兜里手抽出,拿下嘴里烟,勾勾唇:“谢谢哥哥啊?”
他屈开腿蹲下,和她平视。
“怎谢啊?”盛牧辞笑得懒散,忍不住逗这小哭包玩儿。
宋黎呆呆想想,不知道怎谢。
她有点儿委屈地低下头,温吞重复:“……谢谢哥哥。”
那晚盛牧辞入梦。
梦见那夜暗无星月,胡同里静悄悄。
他陪那小孩儿蹲坐在四合院门口石墩,有搭没搭地逗着话。
小姑娘有时凝噎不语,有时破涕而笑,带出又娇又奶哭嗝。笑完难为情,手背擦把眼泪,又不搭理他。
他哼笑,金属质打火机把玩得咔嗒作响。
降物本事,能当上这位祖宗祖宗。
盛牧辞斜睨:“别跟妈似。”
“关心老板情感状况。”程归本正经。
盛牧辞副不着调样儿,轻哂:“闲着没事儿也不谈。”
“你别是压根不喜欢姑娘?”
“那你、那你告诉妈妈吗?”
盛牧辞沉默下来,几秒后笑里裹挟冷意,戏谑答道:“哥哥跟你差不离儿吧。”
差不离意思,宋黎不太能理解,只当他和自己样,都没有爸爸妈妈。
她合上嘴巴,世界都随之安静。
“那……那你打吧。”迟疑地想半天,宋黎磨蹭着开口。
盛牧辞低笑,刻意压着嗓:“听见。”
宋黎垂会儿脑袋,睫毛又忍不住轻轻往上扬,去看他面部伤。
那漂亮张脸,像精致瓷器被割裂。
流血都渗着悲凉美。
小孩子心思纯,最见不得完美东西破碎。宋黎对他有感激,因而生出点儿心疼,捏住他衣角拽拽。
不多时警察就到。
院外壁灯照下光晕朦胧,盛牧辞站在那儿,看着她被警察牵离背影。
没走多远,宋黎扭过脑袋,和他对望会儿,忽然不走,迈着小碎步跑回到他面前。
她仰起脸,睫毛湿嗒嗒,仍有些怯。
“谢谢哥哥。”五岁宋黎含着温稚鼻音,小声对他说。
许延刚进门就听见这句话。
他脸震撼地走进屋,有些害怕地说:“三哥,难道岑姨给介绍姑娘你都不满意,是因为惦记……”
程归口水刚咽到喉咙,蓦地呛出声。
“你要多翻翻《山海经》,要自己找块地躺进去。”盛牧辞面无表情地瞥他眼。
许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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