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屋里响起细碎轻巧踢踏声,是狗爪子踩着地面声音。紧接着,响起熟悉脚步声。
孙谚识猛然抬头,看到去而复返朗颂。
“怎?”怔愣片刻,他问道,“东西忘拿?”
朗颂点点头又摇摇头,走进柜台站在孙谚识面前,问:“哥,能抱你下吗?
孙谚识倚着墙壁站在原地,目送着朗颂步步朝着巷口走去,眼看着那背影点点变小。脑中蓦然想起几个月前那天,也是同样场景,他站在门口看着已经走远兄妹,咬咬牙趿着拖鞋顶着烈日追上去,然后说:“家空房间租给你。”
他播下点同情,收获两份亲情。
“汪汪汪!”
黄豆叫声唤回孙谚识涣散神思,他垂眸看到自己迈出去右脚,慌忙收回来。
黄豆看着巷口,又仰头看着孙谚识,急得团团转,带着点怨气朝孙谚识乱叫,好像在说“你怎还站着,怎还不去追”。见孙谚识仍旧不为所动,挣扎着来回看两次,撒丫子奔出去。
抽噎声让他肝肠寸断,心痛不已,他红着眼眶埋进朗月颈窝。
孙谚识把朗月哄住,抱着她坐到店门口,两人依偎在起,对于朗颂忙碌视若无睹,企图用袖手旁观对抗时间流逝。
在朋友帮助下,很快便将所有行李都搬上巷口小皮卡。朗颂迈着沉重步伐走进巷子,每步都像踩着钉板上那般刺痛、艰难,但他知道,只有自己往前,孙谚识才能毫无负担地往前,他咬起牙关若无其事地步步向前,终于走到孙谚识面前。
“月月,”他朝朗月伸出手,“走。”
朗月水灵灵眼睛哭得红肿,已经平静情绪在听到“走”这个字眼时又翻涌起来,眼眶顿时盈满泪水,双手本能地去攀住孙谚识肩膀。
孙谚识抱臂看着,也不叫也不阻拦,他只会盛狗粮,而朗颂会拌好吃狗饭,想来黄豆应该也更想跟着朗颂。
毛茸茸狗尾巴消失于视线之中,孙谚识垂眸收回目光,扭头看到站在自家门口张老太。
自摔伤之后,张老太安静不少,也苍老很多。她扶着墙壁,浑浊眼睛紧盯着巷口,喃喃着:“走,都走,统统都走……”
孙谚识轻叹声:“是啊,都走。”似是应和,似是自言自语。
他转身进门,慢吞吞地走进柜台坐着,把手臂搁在柜台边缘,无精打采地将头搭上去,把脸埋在臂弯中。
孙谚识拍拍她后背,温柔低声道:“乖宝,忘记刚刚跟你说话吗?”
朗月逃避片刻,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用颤抖哭腔叫声“谚爸爸”,又亲孙谚识口,才依依不舍地扑向朗颂。
朗颂滚滚酸疼喉结,哑声道:“哥,那们走。”
孙谚识眨不眨地看着朗颂:“照顾好自己和月月。”停顿良久,又说,“这里永远是你们家,欢迎你随时回来。”
“嗯。”朗颂艰难地点头,“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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