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非当初领兵前来西北打仗之时,这些个大老粗何其桀骜,压根儿是未把这个无权无势六王爷给放在眼里,只当是朝廷派来鼓舞士气皇室花瓶罢,开始是全然不服管教,西北天高皇帝远,礼数周全可全然不比京城,言行都有御史台文臣盯着,这在西北军营,在晴荒城,能服众还得是能力。
几经战事,众人也才发觉低看这位爷。楚静非不单是箭术骑术极佳,便是兵法也甚至难得,办事手段毫不拖泥带水,颇有崇明帝年轻时风范,又是张铁般冷面孔,很难不让人发怵。
“六爷,还得听您指示安排。”
楚静非冷声划过:“本王当是诸位将军还得争论番分个高低才是。”
“末将知罪。”
走各地游历山川,经临蜀道也未曾像在西北这般狼狈。原本就冷肃面孔受风沙洗礼,长期都是灰头土脸,以至于昔时出征意气风发英俊非凡六王爷,时下穿着来西北便没能再脱下军装铠甲,也变得像个野性糙老爷们儿。
“再追上去岂不是就要攻城?若无十全准备,贸然攻城话恐怕会受到反扑,届时岂不是栽。”
“那好不易把这些狗娘养铁骑给打跑回,成威将军为此连手都折只,就这便宜放他们回去休养阵子又卷过来?”
“朝廷军粮尚且未入城,便是此下攻城,中途粮草断正好被锅端。”
“说奉老二,你怎总是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
诸人悻悻告罪,楚静非这才站起来,大跨步出庭室,系在脖间赤色战袍被风扬起。几个将士尴尬摸摸鼻尖,互看眼,噤声跟在楚静给身后道出去。
“此次押送粮草竟是左拥将军。”
楚静非到城门处迎接粮队,军粮事半点马虎不得,他出来则是为让朝廷看见诚意,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何时,随时都得依靠朝廷拨粮食;二则他也是为第时间就检查看粮草,若是出现什纰漏,他压根就不会让粮草进仓库,直接将送粮
室里群高大威猛黑皮黄脸汉子声音又大,输出全靠吼,捶桌子拍板凳,知道是在商议军策,不知道还以为室里打起来。楚静非冷着张脸坐于主位上,原是想等这群大老粗吵够再做商议,没曾想这群人跟吃石头样不知疲倦争吵。
武官不似文臣,历来是不讲多少礼数,整日在战场上搏杀舔血,自是没什心思再弯酸说话,有意见便都要给嚷出来。
昨儿夜里风沙大,春过临夏,西北天气越发干燥,北风呼啸整晚,楚静非未曾合过刻钟眼。正当室内还在撕扯之时,进来个士兵:“报,朝廷军粮到。”
“到!军粮到,此番可是来及时!快快,迎接!”
诸人闻言登时安静下来停止争吵,这才回过头前去看楚静非神色,见楚静非劈腿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开口,大老粗们干咳几声,纷纷意识到方才举止是惹爷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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