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久等。”
方俞被传来声音打断,回头瞧见乔鹤枝系件厚实白毛斗篷,正是今早上在陈氏院子请安那件,许是过来赶急,脸上跑出两团红。
“你慢慢过来就是,才去套马车,还有会儿。”
话音刚落,家里大大马车便过来,方俞瞧,可真是宽敞很,木质做雕花,棚顶和窗布都是上好且当冬时新遮风布,两人垫着梯子上去,里头足足可以坐下五六人,中间放炭火暖炉子,暖和不比屋子里差,坐垫也缝制又软又暖和。
方俞屁股坐靠到垫子上,对乔鹤枝道:“家里这辆马车着实不错,这冷天出去点也不觉得冷,以后你要是出门就乘坐这辆马车吧,比那小马车舒坦多。你也是,纵使不让坐华饰马车,也不至于老实到坐那般简朴。”
是主君要出门,原是丝雨姑娘说正夫要出去才套这辆马车,小立马就去换。”
方俞叠起眉毛:“既已经安排好便就坐这辆吧,也省得折腾。”
雪竹劝道:“这马车素日里下人出远门才用,又硬又冷,夏日乘坐还贪个清凉,冬日可就受罪。家里大马车宽敞,上头又有暖炉子,正夫身体不好,坐着也能舒服些。”
“还是你想周到。”方俞转而笑笑:“那便赶紧去把大马车套上吧,待会儿公子过来。”
马车夫拉着小马车折身回去,方俞看着马车摇摇头:“小公子也未免太简朴些,怎生还用这样马车。”
乔鹤枝过着富足日子,却也是没资格做好马车,不由得多瞧几眼家里大马车后,朝方俞解释道:“昔时家里因马车遭人到官府诬告,家里赔上百两银子才把事情磨平,此后父亲便教导家里人出门简行,索性就都坐清水马车,省叫人拿住生些事端出来,也习惯。”
“过去是过去,以前是条件不应允,时下便不必操心。”方俞把炉子拉进些:“来烤烤手。”
乔鹤枝轻轻点点头,把两只手伸到炉子前,离旁边人近些:“谢谢主君。”
“谢做什,这都是应当。”
雪竹小声道:“主君忘,正夫是商户出身,入商籍,不可乘坐华丽车马入城。”
方俞恍然,今下打压商人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处处都在限制,虽然乔鹤枝已经是方家人,按道理来说已经随夫家,但却也得在夫家两年以后由家里主君带着去官府才能换成士籍,此前他都只能和主君同行才可乘坐大马车。
当然,只要有夫家庇佑担着,即使还没有到换掉商籍时间,其实自己也是可以乘坐,但乔鹤枝眼下在夫家地位,他也犯不着以身试险去看被官府扣着夫家会不会护他。
当初方家人其实也是农籍,地位并不似眼前,还是后来科举做童生后才到官府入士籍。
若非是商人子女不得科考,没有读书转换户籍权利,也不会有那多人会通过联姻方式改变户籍,去受诸多腌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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