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如梦初醒苍玦弯腰抱起嘉澜,孩子久违地搂着他脖子,亲昵地蹭,刻也不想离开他。嘉澜说到底也是苍玦手带大,南栖与他相处短短几日是远远比不过苍玦这八年。
“父君没事,澜儿不要哭。”
苍玦抱着嘉澜,不顾所有地上前,抓住南栖手。
他怕南栖转眼就会消失。
“南栖。”
这种近在眼前却不得不止步感觉令人痛苦至极,但不论如何,知晓南栖活着,他便安下心。
但他相思在岁月中成狂,每日等待都无比煎熬。这感觉犹若将粒石子投进广袤星河,入深远,不可望见水底是何等情景。
所以,当苍玦站在夜色下正居院落里,见到南栖时——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此时已入夜,择儿已在正居床榻上安睡下。
因龙妃死,族中不知为何突然掀起片对苍玦不满声音,暗中牵引者便是没有实权“加贺”。
苍玦囚禁龙妃,困住龙王,且将同为皇子加贺推上太子之位当作挡箭牌,已经是将龙族旧属得罪光。现下龙妃死,更是有人将此事归于苍玦身上,指责苍玦手遮天,全然不顾龙族规矩。
他们想要重新请出龙王。
龙族中几个往前支持龙妃派长老提议将苍玦“禁足”在龙族中,却抵不过苍玦确实是手掌实权。长老们只能以各种事务来困住他,令苍玦无法离开天界半步。
多事之秋,苍玦明知加贺捣乱,却不能处决他。
“……”
南栖不答,脸色憔悴,他没有抽出手。
“真是你,南栖。”苍玦眼眶发红,甚是激动,面上是抑制不住微颤,他掌心甚至出汗。因为朝思暮想之人就在眼前,没死,没伤,只是有点不大高兴。
月光之下,隐隐片朦胧。南栖就站在他面前,手中抱着快要哭哑喉咙嘉澜。
唯见南栖身穿身黑衫,面色不佳,低着头微微垂着眼帘,未有丝多余神情。有风起,四处草木飒飒,南栖黑衫却不随风动。他别过脑袋,好久都不敢看苍玦眼。
倒是他怀中嘉澜见到苍玦,便伸手:“父君……”
南栖安静地放下他,孩子脚尖落地,就跌跌撞撞地奔向苍玦。
苍玦时恍惚,没有及时抱起他,嘉澜便抱着苍玦腿,呜咽地拽着他衣衫:“父君,你好点吗?鸢生说你还受着伤,还没有好。好担心,就让爹爹送回来,不要离开父君……父君……”
否则,他会彻底失信于龙族,成为个弑兄夺位之人,反对他声音也会更多。
龙族中些人巴不得他下台。
也因此,苍玦难以前往婆娑河。
再者,他伤未愈,离开天界,就是给他人个下手好机会。他也不知南栖伤恢复得如何,他担心自己会将灾难引去婆娑河。毕竟溯玖那日陷入疯魔,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婆娑河步。
眼下,他唯有盼望下月蟠桃宴中,能与南栖见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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