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河,已临近晨曦。
天地万物皆已变色,南栖肉身重塑,在凤火中重生。
痛苦,悲切,失望。
世间
你抱过他吗?
你有好好看他眼吗?
这是你用自己性命留下孩子……
炙热泪水烫醒气息微弱孩子,他稍稍地动动。这动,牵起苍玦身希望。孩子稚嫩小手碰到苍玦湿漉漉面孔,苍玦恍惚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孩子,只见他张合着嘴巴,发出声短暂“啊”。
很轻很轻,唯有苍玦听到。
他南栖,再也回不来。
魂飞魄散,连地府轮回都找不到。
…………
安昭被他举动吓得连连退后,额前出片冷汗,他焦急地跌坐到那堆药草前,呈个保护姿态,生怕苍玦也注意到择儿。幸好,现在苍玦眼中只有手中这个孩子,未曾注意到安昭奇怪举动。
这才使择儿“逃过劫”。
对择儿下术法,让他沉睡,否则,现下被苍玦抱在手中,就应该是能够活下来择儿。
“孩子给你,你走吧!”安昭始终是惧怕着苍玦,他想催促对方快些离开,省得被他看出什端倪,“南栖早产,孩子开始就不行。”
只是苍玦仿佛听不到安昭所说般,他盯着手中孩子许久,最后微微颤着手,终是掀开那件外衫角。
——是个没有呼吸死胎。
顿时,苍玦百感交集,心中犹如万峰倒塌,压得他不能呼吸。太痛,每寸身骨都被撕裂,断成千万碎片,撒入狂风中,万劫不复。
就像是在用自己小小力量,努力地同父君打个招呼。
苍玦愣怔会儿,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枯树长出新芽。他抱紧这个虚弱孩子,转身消失在原地,去辰山。
安昭咽口唾沫,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朝外探探,确定苍玦已经离开后,他回到山洞中,再次扒开草药堆。
择儿正睡得香甜。
安昭把抱起他,什也没带,匆匆离开这里,逃亡般去别处。
安昭已然脱力,两腿发颤。他不敢发出丝声音,惊恐地看着面前即将摔死孩子苍玦,捂住嘴。
渐渐地,过好久,苍玦举起手,终究没有用力挥下。孩子依然稳妥地在他手中,没有被狠心摔到地上。
唯有苍玦眼眶中逐渐溢满泪水。他是不忍心,正如南栖所说,稚子无辜。苍玦缓缓地将孩子再次抱入怀中,这也是他孩子,初来世间,多番不易。
悲痛之际,他额头抵着孩子稚嫩额间,发出声压抑哭音。泪水落在孩子面颊上,苍玦哽咽低语:“南栖……”
这就是们孩子。
生不如死,却还活着。
“为这个死胎……”苍玦撕心裂肺,面上却镇静得可怕,他猛地举起孩子,咬牙道,“你就为这个死胎!”
为这个死胎,彻底离开……
南栖死,不管他是凤凰还是麻雀,他都死。
死于场阴谋,死于他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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